“尸体”感受着近处那只怪鸟它那黄褐色瞳孔中对血肉的饥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旁的它伸长着脖子很是警惕的模样,双翅已经展开随时准备起飞。
似乎是已经厌倦了那渐渐僵硬的血肉,
秃鹫又走近了一些,
它口中发出“咕喔”声,
“尸体”面色苍白想要呼喊又或者制造出一些动静吓走这模样骇人的怪鸟,可表示想要再度仰头都有些吃力,生机顺着胸前那一道裂口快速的流逝着,手指无意义的在地上滑动着。
秃鹫见“尸体”毫无反应就用嘴啄一下,
“尸体”的胸腔猛然起伏了一下,
秃鹫拍打着翅膀退出去很远,
“尸体”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喜色,
可秃鹫还是锲而不舍的没有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
当那怪鸟尖锐的鸟喙再度琢下时疼痛再度让那一具“尸体”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的信号,身子因为剧烈的疼痛猛然颤抖了一下。
可那怪鸟并没有退走,
反而自己的身旁围拢了越来越多的怪鸟,
鸟喙不断的落下,
当“尸体”脑袋无力的耸下时,
透过围拢来贪婪怪鸟的缝隙
看出去是无边的黑夜,
尖锐的深黄色鸟喙轻易的穿透皮肤,有血液缓缓流出,无毛的丑陋长脖探入胸腔,脖子的尾部是淡褐白色羽簇形成的皱,伸出胸腔时皱褶处还挂着碎肉,仰头时滴血的内脏被吞咽而下。
很快的功夫新鲜的尸体便被吞咽下去
深褐色的瞳孔看向大军行进的方向,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划破夜空,
当第一只秃鹫飞到高空时,
有同伴拍打着着翅膀,
从三五成群,到漫无边际,
秃鹫群舍弃了遍地的死尸,成群结队的往大军行进的方向飞去,遮云蔽日,黑色的羽毛仿佛一大片阴云。
所过之处便是窸窸窣窣的虫鸣声都弱了下来,
百兽趴在密林中,不敢呜咽。
——
南安郡,
吴春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右手高高扬起。
“传本将令,全军停止前进。”
“全军停止前进!”
“将军有令,全军停止前进!”
“将军有令,全军停止前进!”
七万魏武卒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远远瞅着鲜明的铁甲已经风尘仆仆,
饶是天下锐士,
眉宇之间也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疲倦。
“吴将军,百里之外便有一城,可供将士歇息半日,这数日长途跋涉实在难以为继。”
一千夫长递过水囊看着身后正在休息的兵卒开口道。
“昨日入南安边界时,朝廷的飞鸽传书已至,近十万铁骑兵锋直指都城。”
“又如何能够歇息?”
吴春秋灌下一口凉水长叹出声。
“哎……”
“泼天之功就在眼前,偏偏被一只孤军逼得回援,实在可气!”
那千夫长捶手顿足道。
“休整半个时辰之后,继续前进。”
咽下一口炒米,
吴春秋遥遥望着南边莫名的有些心神不宁。
“哨骑出去多久了?”
“为何还不见,回军更换?”
吴春秋突兀的问向身旁的将领。
“禀将军,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
吴春秋眉头紧蹙,魏武卒军中轻骑哨兵前出大军五十里,没一个时辰回营轮换一次,为的便是防止大军被伏。
“禀将军,如今那孤军已经深入我境,不必多虑。”
“至于那队哨骑,回营定斩不饶!”
“余下的几队哨骑已经派出,还请将军安心。”
那偏将躬身禀报道。
“按理说应是如此,可本将总觉得哪里出了些许差错。”
“将军又何必在意,就算是那孤军有神鬼莫测之速,直接出现在眼下,又能如何?”
“左右不过几万轻骑罢了,便是他凉州精锐又如何?”
千夫长随口道。
话音还未落下,
咚!咚!咚!咚!
地面在颤抖,细微的石子跳起,
那低沉的声音宛若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铁骑踏地的声响。
“呜呜呜……”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一面绣着黑色龙纹的旗帜出现在低矮的山丘之上,数千腰悬鞘纹黑色蟒纹的衣甲分明的轻骑,簇拥着一少年郎走上到山丘之上。
紧随黑龙旗之后的,则是一大片绵绵无际的长戟之林,那一片冷森森的寒刃,几欲映寒阴沉沉的天幕,此刻吴春秋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红衣黑甲的凉州铁骑。
“结阵!”
吴春秋望着那漫无边际的铁骑猛然暴喝出声,
当马蹄声响起时,
魏武卒已经开始行动,
厚重的木盾横在身前,
强弩上已经搭上箭矢,
当话音落下时,
最前方的数千人已经成阵,
后方无数原本正在歇息的兵卒,也是飞快的起身,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一个极其厚实的盾兵阵容就已经出现在了平原之上。
“这便是凉州铁骑?”
仰头看着山丘长坡之上的凉州铁骑吴春秋喃喃出声。
“呵——”
“佯攻都城,意在武卒!”
“好大的胃口!”
“可这不够啊!”
“就不怕崩掉了你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