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怕失了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民心?”
“寒了老卒的心!”
一旁的百晓生闻言呐呐道。
“有甚怕的?”
“心寒?屈辱?怨恨?”
“无非身死债消罢了。”
“他一死,终归而言所有的债都得变本加厉的落到我们头上来。”
“眼下的情形。”
“他老人家好比是濒死的野兽,我们便是杀掉他的刀子,他也只能死在这把刀子上。”
“可在刀子砍下他的脑袋之前,他想让刀子多沾一些血多结下一些仇,又怕刀子遇到的骨头太硬了折断了,所以这头野兽还得护着这把刀子,所以他临死前还得吼上两声让那些硬骨头离我们这把刀子远些,让我们杀得多些。”
“听起来有些绕口,可理儿就是这么个理儿!”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语气很轻可眼神中却带着些许淡漠。
“来坛女儿红,永不饮花雕。”
“没想到终归女儿红还是变成了花雕酒。”
望着地上的女子尸体徐闲长叹了一口气。
“走!”
“去哪?”
百晓生下意识问道。
“杀人。”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翻身上马,
腰间的春分刀已然出鞘。
身后三百铁骑徐徐而出,
县衙,
大堂木柱上的灰尘簌簌的往下落着,
磅礴大雨之中,
春雷声透过厚重的雨帘传来,
身穿正衣的县令端坐在大堂之上默默起身。
春分刀扬起,
刀刃上的雨水滴滴溅射而出。
红衣黑甲的兵卒从县衙踏步而出时县衙的牌匾轰然落下激起水滴无数,牌匾的后方是一串接着一串带血的脚印,那县令被一柄长刀钉在木柱上,伴随着血泡口中不断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身穿黑金蟒袍的背影。
“痛快这种事情,入齐境以来你们已经让我很不痛快,所以你就不要奢望能死的太痛快了。”少年郎没有转身,杀人是一回事,送死是一回事,只是想起张府和昨日城中的事便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出城!”
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响起,没有理会钉在木柱上的那个大齐官员,他把春分刀伸到雨中,任由雨水不停冲洗。
……
铁骑的后边跟着两辆马车,
一辆装满了刀子哐当作响,
一辆装满了人头滚滚出声,
“我来了。”
“我自凉州来,我自颍川来,我自邻曲来。”
“来取你的命!”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掀起斗笠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阴云下垂着珠帘般的雨珠,透过厚重的雨帘望着永安的方向轻轻哼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