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夕阳西下】
夏笙花在后宫躲躲藏藏待了一下午,凭着一身的好功夫,沒有让半个侍卫发现自己 ,甚至还在屋顶上小睡了片刻,被太阳晒得脸都快掉皮了才从屋顶上下來。
而此时,太阳已经几乎落山了,夏笙花找了个沒有什么人烟的地方落脚,之后才发现,自己不光挑了个沒有人烟的地方,这里根本就沒有人烟!
她落脚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好是上次入宫,太子遇刺的地方。
冷宫,这里是后宫所有女人死都不愿意來的地方。
生在后宫,死了,到还算是解脱,但若是进了冷宫,就标志着,你这个女人,不光连男人也抢不到,还要受到他人欺凌,冷宫就是女人的活地狱。
此时此刻,夏笙花双脚踩在冷宫门口的青石长条门槛上,感受着扑面而來的阴风阵阵,别的不说,这冷宫还真是避暑纳凉的圣地啊!
手搭凉棚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夏笙花眼力虽好,但是不至于好到这样黑洞洞的地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又不是夜猫子。
从小到大,对于冷宫这么个地方,夏笙花向來都是敬而远之,一则沒兴趣,二则,不管是先帝还是娘亲,都不愿意让她接近这个地方。
冷宫是禁宫所有晦气的聚集地,这是整个皇宫所有人闭口不谈唯恐遇上的话題,她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冷宫会闹鬼,半夜有白衣女鬼四处游荡索人性命,但这终归只是人杜撰出來的传说,夏笙花并不相信鬼神,所以此时,她正走在冷宫高而窄的甬道内。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冷宫的甬道,比之其他宫殿都要显得窄而高,很容易让人产生出一种墙要倒塌下來的感觉,使人不由得战战兢兢,一路神经紧绷,这种情况下,若是受到惊吓,也是很容易把人吓得精神失常的吧?
夏笙花抬起右手摸上甬道的墙壁,这里恐怕是禁宫之内最破旧的地方了,原本是朱漆的甬道内,墙皮剥落渗水严重,手摸上去,就是一手的红粉,混合着指尖的汗水,变成黏黏腻腻的泥浆。
手指捻着那红色的泥浆,夏笙花微微抬头看上方,福泽殿。
这名字还起得真是讽刺啊,勾起嘴角,夏笙花推开门框裂得不成样子的大门,大步流星进到房间里面。
炎挽歌这一辈,虽然有很多女人,但是似乎并不曾将谁贬到这种地方活受罪。
这么大个宫殿,沒有旁人,若只是一个人來住,估摸着两个晚上就能把人活活吓疯了不可,夏笙花瞧着满屋子寸厚的灰尘,一点用手摸的意思都沒有,这里值钱一点儿的家什都被太监宫女偷出去偷偷倒卖了事,剩下的,只有些拆不得的大件儿搁在那里积灰,夏笙花看着那些名贵的,用上等紫檀精工雕刻的大件儿,挺有上去坐坐的意思,但是灰太后,权衡再三,她晚上还要赴宴,总不能带着个灰屁股屁颠颠儿地去赴宴吧?
她去赴宴,不就是给天启长脸的么?这可不行啊。
夏笙花单手摸着下巴,啧了一声,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对不能坐这么好的椅子有点儿惋惜。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谁说的,这冷宫当年,可是先祖太上皇一个极度受宠的妃子的宫殿,当时建得无比奢华,简直连太上皇住的都沒有这里奢华。
只是韶光易逝,美人易老,这妃子受宠的时候,得罪了不少的人,不受宠了之后,自然成为落水狗众人踩,她被诬陷说与域外方士私通假怀龙胎,最后喝下了一杯毒酒死在这福泽殿里面。
谁也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再想些什么,但是多半都传言她便是这冷宫最恶的女鬼。
夏笙花站在原地很久,对这后宫发生的悲惨往事十分感叹,这些事情,她听得多了,但是从未像这样可怜过一个女人。
那个妃子,活得真实可怜,活着的时候,被人厌弃,死了之后,还要被传为恶鬼。
只不过,这一切,跟她沒有任何关系罢了。
夏笙花回头,笑望着站在门口的男人,“皇上今天兴致真好。”
炎挽歌站在门口看着夏笙花,他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练功服,金黄的颜色。在天启有两种禁色,一种是金色,一种是紫色,后者普通王公贵族可少量佩戴装饰,而前者,除非皇室宗亲,即两代血脉之内的皇族才可穿着。
炎挽歌小时候也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虽然变得更阳刚了,但是不得不说,这身练功服很衬他。
夕阳的余晖镀在炎挽歌的侧脸上,显得他蜜色的脸像是被人恶意地抹上了胭脂一样,他有些怔愣地看着夏笙花,“笙花,你怎么到这里來了?”
“皇上,日光强烈,末将是來此地避暑纳凉的。”夏笙花微微眯着眼睛,看上去像是在微笑一样,
“朕问的不是这个,朕问的是……你怎么不去找我?”严紫陌见夏笙花一脸的云淡风轻,很想上前去拉住夏笙花,就像八年前一样,他们手牵着手穿街走巷,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是九五之尊,夏笙花位极人臣,她不愿意入他后宫,那么,她的手,终归是不能再牵了。
“末将是入宫赴宴的,皇上日理万机,像末将这样的闲人还是安分点儿随便逛逛得了。”夏笙花知道她想走,便伸手将门挡住,“你明知道一点都不麻烦。”
“末将不知。”夏笙花继续装傻充愣,炎挽歌说无可说,有点气恼,但并沒有表现出來,“笙花,朕只是想和你叙叙旧。”
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