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一边笑着一边将人十根手指头一根一根拗断,甚至喜欢看见被施刑人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完完全全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身上却披着一张羊羔的皮,据说,他笑得越是欢心,做的事情就越是变态,心里面就越是想把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想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一颤,“属下,属下并不是有意隐瞒。”天知道他根本就是把意思传递到,完全沒有意识到严紫陌私底下有多么恐怖!他不光是要原话照说,还要问你对不对。
严紫陌说的话,是分毫不差的,黑衣人想不透他是如何这般神机妙算,还是说,他的人脉已经广到了这个地步,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回纥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说了些什么话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本尊相信你一定不是有意的,你自己掌嘴吧,不见红不准停。”严紫陌懒洋洋地靠着枕头,床上流泻下來的床幔投射的阴影将他的脸遮住,完全看不出來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那黑衣人惊恐至极,手颤抖着抬起來,在脸上打了一记,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房间里面是清脆的掌嘴声,严紫陌不动也不出声,就这么让那黑衣人自导自演,仿佛从头至尾,都只是他一个人在抽风一样。
夏笙花坐在十分老旧的木质长条凳上,规规矩矩地吃饭,规规矩矩地夹菜,只是觉得有点儿食不知味。佛寺里面的饭菜,全都是和尚自己种的,吃起來有股自然甜香,山上种的蔬菜,喝的是泉水,吸取的是天地精华,和普通菜园里面种的菜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或许是她吃得实在是心不在焉,小思扒着饭看她,嘴巴里面还含着满满当当的饭菜,含糊不清地问她,“大将军,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这寺院的饭菜不合口味?也对啊,你们这些皇亲贵戚都喜欢吃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什么的吃习惯了,怎么会媳这些粗茶淡饭呢?”
小思这么说着的时候,夏笙花正在瞧着碗里面颗颗莹润的米饭发呆,寺院每年种地面基并不是很大,基本上是刚好够本寺人吃的,偶尔招待施主或者苦行僧,基本上每年都不会有厨余下來的剩米,所以吃的都是当年种出來的新米。
这米闻着是格外的香甜,但是夏笙花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她只是有些迷茫罢了。
“喂?夏大将军?”小思见夏笙花明显沒有在听自己的话,很不爽,便拿筷子头敲在桌面上,静悄悄的饭堂里顿时回响起尖锐的敲击声。
夏笙花回过神來,对小思微微一笑,“怎么了?”
“你有沒有在听人说话?”小思皱着眉头怒道。
夏笙花想了想,“抱歉,我走神了。”
见她这样一幅谦逊的模样,小思心里更加不爽了,她做出这么一副样子给谁看啊{了就火大!
“你听人家说话都走神的么?真是沒礼貌!”小思心直口快,不假思索便冲口而出,说完了就开始后悔,夏笙花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听说她在漠北的时候,最喜欢罚那些不听话士兵军棍,犯点儿小错就是一顿毒打,她靠制裁公正严明而将军队管控得异常强大,所以要说夏笙花是好相处的人,他根本就不相信!
周边桌上吃饭的僧人都停了下來,回头看夏笙花和小思这一桌,因为他们是客,所以特地辟了一桌出來给他们吃饭,这一桌虽然是靠在窗边的,但是此时已经成了关注的焦点,夏笙花和小思之间的一言一行都变成所有人注目的对象。
夏笙花神经之不过是在某些方面粗罢了,在这方面她并沒有一点不正常,所以当看见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这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小思啊,你有什么话,还是吃完饭再讲吧。”
沒有生气?小思松开捂住嘴的手,冲夏笙花翻了个白眼,便接着管自己扒饭。
夏笙花虽然有些食不下咽,但终究还是跟小思一样,把饭吃了个精光,毕竟佛寺里面沒有养什么动物,吃剩了东西沒有地方倒。
这点困扰,夏笙花还是不愿意给人家造成的,所以她把自己的饭吃完,将菜给小思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归自己吃了。
外面的雨还在急急地下着,对于夏天,这场雨未免维持的时间太久了点儿,吃完饭,夏笙花并沒有急着回去,严紫陌现在需要静养,她自然是不急着无打扰他,她只是有些事情捋不顺,需要好好思考罢了。
小思吃饱了饭,就坐到窗边去,拿手心接屋檐上滴下來的水底,水底打在掌心,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触,他难得沒有话唠地嘲讽夏笙花,只是默默地坐在窗边看那水滴。
啪嗒一声,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溅开一团饱满的血滴,严紫陌微眯着眼睛看着那蒙着面的黑衣人,方才开口,“好了,把地面擦干净,你可以滚了。”
那黑衣人神志几乎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严紫陌说的要见血,是要见到有血滴到地上为止,他自己掌嘴难免有些下不去手,可严紫陌也不怕有人进來撞见,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他自己打自己的脸,他此时两耳轰鸣,几乎快要听不见外面是什么声音了,缓了一会儿,才听见严紫陌说的话,让他擦干净地上的血迹赶紧滚,便俯下身子去用袖子擦血渍。
幸而寺院内部的地面铺得异常平滑,他用袖子去擦,很快就擦干净了,急吼吼地擦完,便逃也似走了。
严紫陌窝在被子里面,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的,他微微地皱起眉头,却陷入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