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习习微风拂过.少年站在水岸边.神色染上微微的伤感.教人见了忍不住想要好好安慰.
“你说过.会让她成为我的.”耶律般不忿道.咬紧牙关.手也握成拳头.狠狠地捶在身边的树干上.树身微微椅.几片叶子落下.被风吹入水中.
妙姬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想抬手去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那个孽障执意要违背我的意愿.夏笙花又喜欢她.我本该让你出面的.是为娘的失误.”
“现在來说有什么用.她已经嫁给那个贱人了.”耶律般回头瞪着自己母亲.眼前女子有着一样皎若明月的美好脸庞.丝毫看不出來是他母亲的年纪.
“般儿.”妙姬心疼地叫道.“夏笙花只不过是个会点功夫的女人.算不得什么的.回了回纥.有得是大好的女子等着你.为什么要为她伤心.你可知道你这样.为娘的心也不好过啊.回去吧.回回纥去吧啊.”
耶律般闭了闭眼.“哼.那母后你來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回纥.为了父皇.这些话说出來.就连大哥都不会信.”他缓缓将手收回來.转身正面对上妙姬.“我会回去.但母后你也要好好想清楚.父皇对你如何.你再清楚不过.何苦要千里迢迢跑來天启作贱自己.”
“你.”妙姬被他激怒.抬手就要打.却怎么都下不了手.这是她和耶律涵生下的.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她宠了他这么多年.又怎么真的狠得下心去打.“你真是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我明天会修书回去.叫你父皇派人來接你回去.你再这样意气用事.迟早要坏事.”
耶律般再不搭理她.径直路过妙姬.朝玉楼方向走去.
耶律阳不久之前.带着和亲的队伍回了回纥.他故意半路回头.皇宫自然是不会再去.因此就住在了玉楼这个地方.
妙姬一直都希望他能赶快回去.似乎巴不得他立刻消失一般.耶律般有些不明白.但总归还是能瞧出一些端倪的.
炎挽歌这几天.经常來玉楼.通常都是妙姬作陪.
妙姬不论长得有多么年轻.她终究是他的母亲.亲生母亲.他见到这一幕.只是觉得恶心.说不上來的恶心.
虽说炎挽歌和妙姬之间目前为止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但他就是觉得恶心.不知道千里之外的父皇若是知道了.会是怎么个想法.
“四皇子.您回來了.”严紫陌和夏笙花今夜成亲.但严紫陌身边的人一个也沒有跟过去.就连房间.也照样是原模原样地摆着.一点都沒有动过.她守在门口.见耶律般从楼梯上來.也不能不去见礼.只好从凳子上起來.向耶律般见礼道.
“嗯……你叫珠翠是么.”耶律般问道.
珠翠迟疑着.点了点头.“四皇子可是有事.”
“沒有什么事情.你休息去吧.”耶律般摆手道.“这破屋子.也不会有人闯进去的.”
珠翠闻言.微微蹙了眉头.“四皇子.奴婢本也不该多嘴说您.奴婢虽然也是回纥人.但公子才是奴婢的主子.他一直都待我们很好.不像你说得那样不堪……”
“你懂什么.你跟在他身边.也不会超过六年.我跟他.可是从小就看着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耶律般不耐烦地说道.看了一眼珠翠.见她长得姿容俏丽.若不是跟在严紫陌身边.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便了然道.“难怪你总觉得他好.你是不是喜欢他.我告诉你.严紫陌.根本就不配被人喜欢.你若是喜欢上他.早晚有一天.会为了他堕入地狱的.”
“奴婢不明白.四皇子这样.是想挑拨离间吗.”珠翠反问.
耶律般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你说你不明白.你还真是不明白.算了.本王也沒有必要跟你多废话.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珠翠有些迷茫地站在那儿.直到耶律般进到自己的厢房里去了.还是不能想通.
是.公子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这世上.又有谁能说自己是真正的好人呢.每个人都各有各的恶.她爱慕着他的容貌和气质.爱慕着他的一切.耶律般这些年又沒有站在一边看着.怎么可以这样妄自断言说他不配被人喜欢.
况且.公子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么.夏将军她.难道不是吗.
天将大白之时.夏笙花还迷迷糊糊不能醒來.靠在严紫陌的怀里.严紫陌的胸膛.乃至整个人.体温都比正常人偏低一些.抱起來是特别的舒服.她不想撒手.就这么缩在他怀里.
严紫陌低头看着夏笙花的发顶.想笑又怕将她惊醒.只好压抑住自己的呼吸.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背.
夏笙花虽然长得算不上温软.但是一身肌肤还是雪白雪白的.西北大漠可以晒黑她的脸.却晒不黑她的身子.莹白的背上.遍布着青紫的吻痕.颈侧的那一枚.是他情动时咬上去的.肩胛的疤痕旁.是他怜惜的忧.还有背上.腰侧.乃至……
“将军.天亮了.”严紫陌轻声在她耳边道.
夏笙花轻轻嗯了一声.显然还沒睡醒.昨天晚上某人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之后.真是有够荒唐乱來的.她现在累得慌.一点也不想起來.
严紫陌见她不想动.便沒有再叫她.将落在夏笙花脸上的头发掠起些许.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夏笙花眉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阿陌.”
严紫陌勾唇轻笑.“醒了.”
“沒有.我在梦游……”夏大将军赶紧闭上眼睛道.
“梦游.梦游的人怎么会像你这样懒.都不愿意起床.”严紫陌虽然嘴上这样说着.终究还是沒有动她.将军大人昨天晚上累得嗓子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