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紫陌将茶杯里面的茶叶叼起一枚含在唇间,翠绿的茶叶衬得嘴唇越发鲜艳夺目,他慢慢地将那枚茶叶吃下去,细碎地咀嚼,“将军只不过是逛遍了这些地方,其实并不了解其中黑暗,自然涉世未深。”
夏笙花几欲老泪纵横,她这么多年的青楼白逛了,这么多年的仗也白打了!“行行行,在下涉世未深,还望能向严公子讨教一二。”
严公子欣然答应,“将军不嫌弃就好。”
能嫌弃么?咱们以后可是要做夫妻的啊!夏笙花无语凝噎,她有点后悔了,能不能悔婚啊?
……
“夫君,你要相信,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耶律涵只不过是天边的浮云过江的鲫鱼!”长公主追着夏元帅第不知道多少遍亮出自己的真心,夏元帅视若无睹,不肯搭理她,走到练武场的兵器架上自己取了一根长枪。
长公主见状,心道不好,要练功了!
夏元帅练起功來,除了夏笙花之外,还真是无人能近左右,她今天要是不好好给他解释清楚,只怕误会加深。夏元帅这个人也沒什么不好的,唯独不好的地方,就是吃起醋來,比谁都來劲儿!
不等长公主开口,夏元帅自个儿走到空地,开始练枪。
夏元帅当年,也是天启有名的美男子,拥有无数追求者,更何况平素最是正直,因此特别受百姓推崇,想不到如今老來,竟要被自己的发妻嫌弃是个糟老头?
想到这儿,夏元帅整个人都不好起來,手中长枪走势越发狠戾,仿佛眼前空气就是耶律涵那个死蛮子,恨不得能把他从头到脚全都捅成筛子才罢休。
长公主见夏元帅真的不搭理自己了,很是沮丧,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一边等了好一会儿,见夏元帅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好找个台阶坐下來,默默地等夏元帅练完枪。
夏元帅年纪其实也不是很大,长公主生夏无月和夏笙花那年,也不过是十八年华,夏元帅那年也才过了弱冠沒多久,算到现在,还是壮年的时候,脸上皱纹也不多,偏偏就是长公主嘴巴最碎,连自己夫君的坏话也不放过,真是家门不幸啊!
“夫君!我知道错了!”长公主扁着嘴一等就是好半天,夏元帅一点要休息的样子也沒有,反而练得更积极,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长公主双手托着腮,看着自个儿夫君在慢慢偏西的落日之下那脚尖的身姿,似乎时间又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个初见的傍晚。
彼时夏元帅也是如此练枪,只不过场景不是在公主府,而是在京郊,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副将,却已经在军中建立了极高的威望,一手好枪法差点沒把长公主给迷死。
要不是她那个时候卖了个乖,只怕这个夫君也保不住了吧?长公主一边花痴夏元帅当年风采,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丝毫沒有意识到夏元帅停下了手上的枪,一脸凶狠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一大片阴影罩上长公主的脸,长公主蹙起眉头,天黑得这样快?抬头,看见一张多年來屡屡被夏元帅当做靶心练箭的人脸。
耶律涵!
长公主一惊,猛地从地上站了起來,耶律涵忙伸手扶住她,“夫人沒事吧?”
“谁是你夫人!把你的爪子从我夫人身上挪开!”夏元帅气急败坏地冲上前來抬枪就要把人隔开,那耶律涵出手捏住枪头,将枪挡了出去,一边挡一边很无奈地问,“请问您是夏元帅吗?”
夏元帅见自己的枪被人挡开了,有点不爽,倒竖着剑眉瞪他,“你想对我夫人做什么!”
“夏元帅你误会了,我是回纥的二皇子,是耶律涵的儿子。”
……耶律涵的儿子?夏元帅皱着眉仔细打量,发现的确有出入,眼前的人的确和耶律涵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耶律涵喜欢穿中土的儒衫,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但是眼前的人不光还是当年年轻的模样,(耶律涵再人精也不太可能保持二十多年容颜不变)穿的服饰异域风情十足,根本和耶律涵不是同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