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昔静静听完史华武的言论,眼神淡漠的开口:
“所以呢”
史华武脸上的愤怒僵在脸上,似是没听懂白昔的话,下意识问道:
“师傅,您说什么”
白昔站起身,看向史华武:
“我们只是刽子手,而非评论是非功过的县太爷。”
说着白昔走出房间,淡淡说道:
“你去祠堂想想吧。”
白昔整理着衣衫,准备去趟牢房。
史华武看着白昔离开的背影,呆呆的站起身,随后打开祠堂的大门,看着有些昏暗的房间,以及那被红布包裹着的砍头刀,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惧意。
强撑着身体走入房间,跪在蒲团上,看着上方的牌位,史华武静静出神。
“小祖宗,您会不会太严苛了。”
经过这短时间的喂养,零天已经可以短距离小跑,此时正窝在白昔脚边,看着对方问道。
“我们只是刽子手,我不想他为了所谓的正义,丢掉自己的性命。”
白昔站在院门口,看着祠堂中身材仍旧有些瘦弱的少年开口道。
“可是小祖宗,那张奇本就该死啊。”
零天看看白昔,又看看史华武。
“我并非觉得张奇不该死,而是他的态度。”
白昔目光扫了眼零天,随后转身出门。
虽经过自家小徒弟这一遭,白昔准备按照原剧情般,将这张奇砍死,但既然答应了张家,总归还是要走个过场。
白昔在牢头有些颤抖的带领下,来到牢房。
看着牢房中那跋扈的少年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这少年
只是看了一眼,白昔便转身离开。
回到家,离得老远,白昔便看到了站在自家门口的张家管事:
“刀刽子,怎么样”
管事拉过白昔,来到墙角,轻声问道。
白昔脸上满是失落的摇摇头:
“对不起,在下技艺不精,所以可能有心无力。”
说着白昔脸上满是肉疼的快步朝家中走去。
在张家管事见此,正准备骂人,便看到白昔又重新快步回来,手中还拿着刚刚自己放下的银袋子。
见对方脸上的不舍并非作假,管事也有些无力,接过白昔递过来的银袋子,从里面摸出一锭银子,递到白昔手中:
“刀刽子,这事情虽不成,但还求您给我家少爷留一个全尸。”
“还有今天的事”
说着管事将银子塞到白昔手心,并让白昔的手握紧那银子。
白昔自然很是上道的点点头:
“我知道。”
管事寒暄两句,也便告辞离开。
白昔推开院门,小院中静悄悄,没有气息。
若是按照往常,史华武定然已做好了晚饭,将其摆在了房间中。
白昔看看已经渐渐黑下去的天色,皱着眉头来到祠堂。
此时夕阳已落,整个祠堂中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你知道错了吗”
白昔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少年问道。
史华武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牌位,没有回答。
见此,白昔也没再理会,拿了些碎银,去外面买了些吃食。
不过因明日要杀人,她便也只买了些素食。
白昔将晚饭送到祠堂中,没有理会史华武,开始明日的准备。
和上次一般,沐浴完毕,白昔来到祠堂。
看着没有动的饭食,白昔眼中划过一抹烦躁。
她本就不喜欢养孩子,而眼前的少年又格外固执,若不是不好重新换人,白昔真的有种想要换个徒弟的冲动。
白昔盘膝坐在旁边,没有理会史华武,看着上方的牌位和被红布包裹的砍头刀发呆。
“师傅”
正在白昔出神时,旁边出来一声有些喑哑的声音。
白昔目光仍旧盯着上方的牌位,淡淡开口:
“嗯。”
史华武盯着面前的牌位,没有看向白昔,只是问道:
“师傅,您说我们刽子手存在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朝廷有死刑。”
白昔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那么我们杀人是正确的对吗”
史华武的目光转向白昔,眼中有些急切。
沉默良久,白昔最终回答:
“这只是我们谋生的手段罢了。”
史华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白昔,想要问什么,但却没能开口。
“想要问什么,直接说。”
白昔盯着前方开口道。
史华武顺着白昔的视线,看向前方,轻声开口:
“我以为我们杀得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白昔沉默片刻,最终开口道:
“你要明白,你只是一个刽子手,而不是朝廷官员。”
“可是师傅我想要做一个无愧于心的刽子手”
史华武身子转了个方向,朝白昔坚定的开口说道。
白昔看向史华武。
身材仍旧有些瘦弱的少年眼中满是坚定,丝毫没有畏惧。
白昔不懂史华武的坚持是什么,在她看来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便好,她只需要自己的徒弟能够按照原主的期盼,好好活着,接替他的职位。
但
最终白昔深深吐出一口气:
“你自己的路自己决定。”
“但是,你首先要活着。”
听此,史华武的目光中迸发出亮光:
“是师傅”
说完重重朝白昔磕了一个头。
白昔觉得有一种名为信仰的东西,在对方的心中生根发芽。
“咕咕”
静谧的房间中,史华武的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