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有些无常,明明刚刚还是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但很快便雷声阵阵,云迷雾锁,天气预报也因近段时间预测不准,受到了多方的责骂。
白昔半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目光有些幽深。
最近天气的异常,自是因为假天道实力受到了削弱,世界意识正在反抗对方的压榨,加之零天也在和对方纠缠,故而对小世界产生了影响。
实际上,若是这位假天道不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白昔也没有理会的打算,毕竟天道又并非无法死亡,强者居之的道理,她完全认同,但对方这种釜底抽薪的行为,可能会维持一段时间的稳定,不过世界很快会重新陷入混乱。
白昔正在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行事,却见最近一直来她帐篷中坐着发呆的十九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如以往一般,十九教官坐在了帐篷角落里的沙发上,沉默着没有说话。
白昔收回思绪,目光转向一旁眼中有些迷茫的十九教官,第一次和对方说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
十九教官没想到白昔竟会和自己搭话,动作微微一僵,但并没有回答。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诚然无论是李叔还是栓子对她都很是热情和体贴,可每当看到众人怜悯的目光,她便觉得自己仿若是背着一座巨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因白昔身体不好,来此的人比较少,且自己毕竟和对方来自同一处地方,故只有在此地,才会心安。
白昔的目光淡淡在蜷缩在沙发中的十九教官身上扫过,心中有了主意:
“你想不想照顾那群孩子。”
听到白昔的话,十九教官猛地转过头,手指死死扣住沙发,眼中闪过欢喜,但很快又变成化不开的苦涩。
白昔没有理会对方的神情,而是继续说道:
“我们都是从那吃人的地方中长大,身心受到的折磨和摧残,并非用言语可以描述,里面已记事的孩子,就算是被送回父母身边,先不说会不会遭到家人的嫌弃,就只说他们自己,也无法在这个和平的世界中存活。”
说着白昔双眼直视对方:
“我希望你能帮助他们活下去。”
她本以为十九教官听此,怎么也会询问原因,但却没想到对方竟直接跑了出去。
看着对方消失在风沙中的身影,白昔皱了皱眉。
十九教官是最适合负责此项事情的人,对方当教官这么多年,已完全摸清了这群饱受磨难的孩子们的心思,同时对方也没有报复社会的想法,应该能够镇得住场子。
那天晚上,白昔晕过去后,李叔等人因着急,除了带着白昔和十九教官回到哈雅绿洲外,便留下人看守在基地的外围。然第二天,正在众人还在警惕的时候,却见破碎的围墙里,孩子们和教官重复着前一天的举动,没有一人逃离,没有一人偷懒,对于周围的一切仿若未闻。
被李叔留在那边收尾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撼的同时,心中也隐隐起了一层寒意,故而便一直在那边监视着。
让他们杀了这群女人孩子,那自然是无法做到的事情,可是若就这般听之任之,也担心这样一股无惧生死的力量,会对社会产生影响,故而只好按兵不动。
就在白昔思考着若是十九教官不同意这件事情,应该如何时,眼中带着血丝的十九教官大步走了进来。
“我答应你!”
没头没尾的四个字,让旁边正在给白昔讲笑话的栓子微微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便立刻问道:
“答应什么?”
白昔双眼含笑的看着十九教官,朝对方伸出皮包骨的手:
“合作顺利。”
十九教官握住了白昔那纤细的手指,郑重的点了点头,松开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七丫头,你和萱萱在做什么?”
栓子看着十九教官离开的背影,朝白昔问道。
白昔勾了勾唇角:
“你觉得让十九教官管理那些孩子怎么样?”
栓子的脑回路有些清奇,没有回答白昔的问题,而是纠正道:
“她叫李萱,你可叫他萱姨。”
白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出声。
栓子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则叭叭叭的讲起了李叔的情况:
“要我说李叔也是的,天天就眼巴巴瞅着自己的闺女,都不敢上前说一句话,我现在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李叔那张苦瓜脸,都要愁死了。”
说话的时候,栓子还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白昔看着对方的动作,头皮微微一紧,这具身体的情况众人皆知,所以头发也仿若是一堆干枯的稻草,每次起床的时候,看着枕头上的断发,她的心都好似在滴血。
眼下看着栓子竟然不珍惜自己的头发,且对方的头发还如此浓密乌黑,她顿时有些气不过的一巴掌呼在了对方的头顶。
“七丫头!你打我做什么!”
栓子突然被打,猛地站起身,双目圆瞪,一脸诧异的看向白昔,看起来有些凶萌。
白昔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强忍住再次给对方一巴掌的冲动,淡淡开口:
“我替李叔打的。”
而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了李叔的声音:
“打得好!”
李叔大步流星的走进门,嘴里吧嗒着没有烟草的烟斗。
白昔和十九教官的身体都不是很好,不能闻到烟草的味道,故而李叔也只好强忍自己的烟瘾,但还是时不时吧嗒下自己长长的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