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怎么说了这么半天。”
又忍不住问道:“他,没事吧?”
“爷爷没事,说是昨晚没休息好”。
苏长锋早就料到是这样。
那样没心没肺赖活着,谁死了,他都不会死。
在心里又再一次带着些许恨意的鄙视,苏长锋狠狠的把这名义上的父亲给踢出心头。
崔葆刚才也跟着苏长峰一样失魂落魄的没主意。
现在带着没有方向的问他:“姐夫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这真是问住苏长锋了。
他声音低落:“回家吧”。
苏茉拉住他:“爸爸不如我们去奶奶在京城里的本家吧,奶奶可能是年纪大精力不济,不能管事,也许奶奶家的人愿意帮忙”。
苏长锋不知道女儿怎么会提到这个。
不过他已经没有精神去想了。
听到这个,觉得女儿的想法真是天真。
天真到他心里忽然就冒出一股冲天火气。
无缘无故的火气。
他冷着脸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回家”。
一个人气哄哄的往外走了。
崔葆有些好奇和抓到稻草的问:“外甥女你刚才说的你奶奶京城里的本家是怎么回事?”
指了指这院子里的周围:“是不是也是像这样的”。
“这样的……”。
想了想看过的电视剧,崔葆终于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豪门”。
“三舅舅你懂蛐蛐吗?”
崔葆摸摸头:“怎么问这个?以前秋收的时候倒是抓过喂鸡”。
好吧,不懂。
还是按照爷爷的说法来找那好斗的蛐蛐好了。
看到苏长锋已经出了院门,两人也跟着出去了。
屋里褐色沉香木镂雕何仙姑碧空立仙鹤的长案上放着一盆长叶剑兰,李绮凤翘着半截来长指甲的小指喷着洒壶里的水,一边喷一边和老太太说话。
有些试探的问:“母亲,十三弟这个时候回来是出了什么事了?”
老太太不想说这个儿子。
怕老大媳妇多想,还是解释道:“他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有些不顺”。
李绮凤想了想道:“家里的族弟年前的时候升任了西北那边的一个交通局的事务科长,要不要我带个话给他”。
老太太抚了抚头发道:“不用麻烦了”。
叹道:“才升任过去的,正是见政绩,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因为这个让你族弟吃力,不划算”。
李绮凤接着“噗呲”“噗呲”的喷花。
过一会才道:“我瞧着十三弟回来憔悴了不少,想是在西北那边颇是吃劲儿,比过年的时候看着瘦了不少”。
提起这个,老太太就生气。
“他瘦也是活该!自己没本事挣的下政绩还能怪别人了去?不是没给他使劲,我猜想着在西北干熬了那么十来年,见人见事啊,早该心里有个成算,没想到还是那样缩头缩脑的样子,看的我就心里面不顺畅”。
“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李绮凤微笑着放下喷壶,给老太太捏着肩膀:“母亲这是说的气话,哪有亲娘不疼儿子的”。
接着叹了口气:“也只是十三弟着实让人白白的跟着操了这么多年的心了”。
老太太对着黄梨花木镂雕金银花满堂的仿古妆匮镜子比着新买的翡翠簪子不吭声。
李绮凤瞅着她神色。
语气有些浮夸的赞道:“母亲,这就是长山从拍卖会上给您买的簪子啊,看着真贵气,就适合您戴着”。
老太太脸上露出笑意来,又对着镜子左右照着,越看越觉得的确是好看。
嘴上微微的嗔怪道:“就你会说好话哄我开心”。
李绮凤修的细长的眉毛微微挑高道:“母亲你这可是冤死我了,句句是实话啊,看看您这通身的气派,别说是满津城里了,就是去了京城里,那些罗家的齐家的老太太都得靠边站,您道这是为什么?”
“被您满身的光给照的晃眼了”。
老太太没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偏你最会编排,我是观音菩萨啊,还有光啊”。
李绮凤微微瞪圆了眼,“可不是,您就是咱们家的观音菩萨嘛”。
老太太抚了抚肚子:“哎呦,被你说着几句笑话,我这心里舒坦多了”。
李绮凤微微的给她捏着肩:“那儿媳就放心了,就怕您被十三弟的事给气堵了”。
老太太不开心的道:“他可气不到我”。
“那咱下午去京城了?”
“当然”。
“哦,把瑞丫头和璎丫头都带着”。
李绮凤笑道:“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别吵到您”。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我这老人家就是跟小丫头在一起才觉得有活力”。
李绮凤答应了一声:“您再说自己老,我可不高兴了”。
老太太想起来,问道:“这两个丫头最近学习怎么样,咱们家把丫头们送进育树中学还是托了罗家的面子,不能让丫头丢了人”。
李绮凤犹豫了下,还是道:“说起这个,母亲我也不瞒您,我是管不动这两个丫头,回头您见了可是要说说”。
叹了口气:“女孩子就是这点不好,外向,眼看着长成大姑娘了,就不省心了”。
老太太从镜子里看着她表情,度忖道:“育树中学里个个都是名门世家,咱们家根基在津城,但是苏家在京城里,但凡传出个不好听的,谁脸上都没光”。
李绮凤敛下眼睛。
声音低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