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窥一眼不作声的头儿,暗道,犹豫不决、婆婆妈妈,简直不像头儿的风格。
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姑娘,大胆追求才是王道啊!
“我姐冰雪聪明,花颜月貌,心灵手巧,一手绝顶厨艺,这么出色一姑娘日日夜夜守在身边才让人放心”团子絮絮叨叨,语气隐含恨铁不成钢:“走的时候你咋不问问我姐是个啥意思,哪怕探探口风也好啊。迟迟不作出决断,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狗崽子叼走了咋办哟~”
早点抱得美人归,以后我也好跟着你享点口福啊!
团子一想到自家头儿裹足不前,可能错过简宁,心痛的无以复加。
江熠华刚愉悦起来的表情有亿点点开裂,实想把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下属给叉出去。
空气里徒然袭来一股寒凉之气。
江熠华撩起眼皮看他。
目光如箭矢直刺而来,团子脖子一缩,咋感觉头儿想把他大卸八块……
他说错什么了吗?
江熠华淡淡扫一眼皮痒的下属。
真把他当感情白痴了,要知道不管多冷清的人,一旦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很多东西自然无师自通。
譬如他。
他什么方案不曾拟定过,最终都一一否定,越喜欢越谨慎,如简宁那般脾性的人,行差踏错半步,贸然越雷池,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去京都念高中?一头扎进粮食眼的人哪有心思念书,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她弃若敝履,她也不需要念高中,她的学识远超高中水平。
没关系,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他如是想道。
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他垂首,浓密的睫毛挡住他深沉叵测的目光。
水磨村。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繁忙劳作的田地里有人惊呼道。
“她咋啦?”
“不知道嘛,突然就倒地里了。”
“快扶起来,”
简宁正三颗四颗把粮种撒到坑里,一心二用,脑子里背着医书,就听见身后的一块田地闹哄哄起来。
“咋啦?”她问旁边的人。
那人垫起脚尖抻长脖子瞅一眼,不屑地撇撇嘴:“好像是韩知青昏倒了,他们那些知青惯会躲懒,这才开工几天,又装身体弱。”
从小在城里长大的知青,大多细皮嫩肉,体能弱,农事不通,很难适应乡下艰苦的环境和体力劳动,特别是刚来插队那会,做起农活来手脚生涩,干啥啥不行,没几天就病倒了。
土生土长的村民哪看得惯这些娇娇贵贵,眼高于顶的知青,村里人没几个待见知青的。
因为知青干活不行,总是累他们返工,还要分他们粮食,关乎切身利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宽容。
同样,知青们也无法融入这穷乡僻壤的山村,他们无一不心心念念想着回城,急于摆脱这块贫瘠灰暗的土地。
双方都没有错,立场问题而已。
“我们去看看吧。”简宁跃跃欲试想起给那位晕倒的知青把把脉。
“成,看看去。”正好歇一口气。
那边,几个村民把韩知青扶到树下,其中一妇人看着昏迷不醒的人,一脸为难道:“她是不是中暑了?你们说要不要给送卫生所去?墩子你跑得快,要不你把她给送去?”
“我才不干,啥中暑,这才四月,天气合适的很。”他才不想揽这活儿:“要不刘婶你掐掐她人中,给她喂点水。”
他们农作的这块地儿靠近村口,离卫生所两里多地,来回折腾,今天分配的活儿指定完不成,干不完要扣工分的。
工分就是粮食!
再说知青晕倒不是头一回,不稀奇,他们这些知青动不动就晕倒,弄回去灌点糖水,批几天假,在家歇一歇,过两天又活蹦乱跳。
明显是在躲懒。
刘婶掐了掐韩知青人中,但韩知青完全没有要醒来过的意思,眼睫紧紧闭着,肤色隐隐泛青,不像是在装病,怕是真的生病了,刘婶有点不落忍:“我看像是不好了,得送卫生所去,我一个人扶不住她,你们谁搭把手。”
她身材矮小,韩知青高她一个头,她一个人肯定背不到卫生所。
围在旁边的人眼神略显游移。
他们这会也看出来了,韩知青出气多进气少,脸色灰白。
虽然他们不至于忽视人命,可这万一死在半路上,算谁的?
扯上人命多晦气,要是掰扯不清,指不定裹里边儿惹一身骚。
大伙为难之际,墩子猛一拍脑门:“那啥,许荣祖不是在前面垭口那块地儿干活吗,离咱这儿不远,要不我去把他喊来,让他拿主意。”
“这主意好,你动作快些。”旁边人连连催促道。
为啥去喊许荣祖,盖因最近韩知青和他走得近,听说两人在谈对象,准备结婚。
墩子健步如飞跑远,简宁挤进人群瞧见韩知青丧失了生机的脸,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实践自己浅薄的医术,急忙扒开人群:“你们散开些,我送她去卫生所。”
背个人跑一趟对她来说举手之劳而已,毕竟人命关天。
“成成成,婶帮你。”刘婶弯下腰帮她把人扶起来,所以这人呐,当真不能只看表面,宁丫头平时泼辣蛮横,与村民们的关系处的也不好,像是个不近人情的,却不想是个热心肠。
旁人都怕沾上人命晦气,她却毫无迟疑。
简宁的手无意识划过韩知青嘴鼻,惊一跳,这人没了鼻息,人没了?
于是赶紧去摸韩知青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