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来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透呢,鲁县去府城不算远,不到半日就可以去了,中午之前就能见到知府,这一次去也就是打个招呼,不用说什么别的,所以下午也就能回来。
天阔路上问了他们那知府的脾性,他们二人也说不清楚,只说这些年了也没机会见,那知府也从不到鲁县的地方来,他们二人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对他。
天阔想了想,还是觉得礼数不能少,到了府城,买了些合适的礼物,带着他们二人一起拜访。
天阔一见那知府就很不喜欢,肥头大耳的,不像个清官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让人不太舒坦。
快到中午了,他们几人起身告辞,那知府也没留他们吃饭,天阔还松了一口气呢,真要是让他留着,陪着他吃顿饭,这心里得膈应死。
离开了那里,天阔便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带着王东祥和王东来一同去吃了顿饭,这家酒楼人还挺多的,他们三人要了个楼上靠着栏杆的位置,点了几样小菜,又开始商议县衙的事。
回去之后可就要琢磨着招衙役了,这衙役并不是官,但也是在官府做事的,普通百姓见了也都得让一让,说出去还是挺威风,但也有的人会很介意,总觉得这是下九流的行当,算不得成器。
至于要给多少银子,这也是县衙自己决定的,并不由朝廷统一安排,要是县里有钱,多给一点也可以。
可这鲁县穷得叮当响,衙门的账本儿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什么东西也拿不出来,天阔说起这事儿,王东祥和王东来二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县衙要重新做事,那总得有人吧?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他们三个人去办,他们两个多跑腿倒是无所谓,知县大人总得有点威严,要是有什么小事还得亲自去干,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如何让百姓信服呢?
王东来还想呢,要是自己家现在还有钱,买卖做得风生水起,那还愁这点儿银子吗?
可他们家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他现在想把这事儿揽下也做不到。
天阔说道,“这事儿你们也不必太操心,你们只管选些信得过的人来,至于工钱,我回去和我夫人商量,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数目。”
王东来说道,“那岂不是要让顾大人自己贴钱?这万万不可啊,顾大人来这里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能让您自己掏钱填补这个窟窿啊!”
天阔说道,“这没什么的,先要把县衙给张罗起来才行,如果连个办事的地方都没有,我也是有心无力,想让这鲁县百姓重新把日子过起来,也都不知道从哪儿入手,你们说是不是?只要你们二人跟我一条心,我不明白的你们就多提点提点,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地方就会变一番样子的。”
天阔这番话说得他们二人很是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大展拳脚呢。
王东祥是一步一步科考上去的,最后才做了这个官,他心里是有读书人的气节的,当官就要为民做主,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在夜里叹气,觉得自己很没用,寒窗苦读多年,最后却换来个这样的结果,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天阔说让他们几人携手,重新让鲁县百姓过上好日子,他能不激动吗?
若是真的做成了,也算是他那些书没有白读。
他们二人立马点头,“顾大人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什么都听您安排。”
简单的吃过了饭,他们就赶紧往回走了,这要是天黑了,路上可不安全,这里大山多,天黑之后就有狼出没,要是走到没什么人烟的地方,那些狼还有可能到大路上来呢,遇上之后可不好全身而退的。
傍晚之前就回到了鲁县,他们二人赶着自家的牛车回家去了,天阔则是把马车停好,回家见了思其。
这会儿思其都已经在忙着准备晚上的饭菜了,知道天阔回来,便让周好周兴看着火,她去上房里跟天阔说了会儿话。
“怎么样啊?今日可还顺利?那张知府是个好相处的吗?”
天阔喝了杯茶水,摇了摇头,“反正我不喜欢,不该以貌取人,可我瞧着他那样子,也觉得不是个清廉的好官,这鲁县百姓如何他是不想管的,朝廷都不管这里的百姓,他不管也没人能说他什么,之后可就得靠咱们自己了。”
思其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好,靠自己就靠自己,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管还好些呢,能帮上忙是最好的,这要是管了,不仅不帮忙,还扯后腿,那咱们行起事来更加不方便,他要是什么都不过问,咱们做什么可跟他没关系。”
“天阔哥,我也想明白了,这地方和别的地方不同,咱们做事没必要束手束脚的,就像你说的,反正朝廷都不管,咱们来了这里是想着让百姓过好日子的,也不用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真要是做出了什么大动静,让朝廷注意到了,没准儿还是好事呢。”
看她笑眯眯的说话,天阔心里再多的郁结也没有了,笑着说,“好,你说得对,咱们就这么办。”
他要拉着思其好好说会儿话,思其却把他推开了,“你别闹,厨房里还做着饭呢,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开饭了,你先休息会儿。”
第二天,天阔就算是正式上任了,县衙里除了王东祥和王东来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本来想着冷冷清清的,随便举行个仪式也就算完了,结果吃过早饭,换上官服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县衙门打开了,外面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