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正还是不肯收,这出门在外的,身上当然是得多带些银子。
可是林长青这话也说得对,家里没分家,他要是一味的偏向着老五,儿子媳妇儿心里又该不高兴了,所以他没说话。
刘氏这才说道,“老五,你实在是不必这么客气,咱们一大家子人,心往一处使,你读书有出息了,这不也是给林家争光吗?出门在外不能节省了,银子你还是收着。”
宣氏也说,“老五你就收着吧,家里也不缺银子花用,你身上银子带得不够,我们在家里也不安心啊。”
林长青心里高兴,同时又很愧疚,读书这么多年,现在都二十出头了,高不成低不就,一直都要家里人来养活他,现在还是一味的为他着想。
哥哥对他很好,嫂子也对他很好,这次回来知道二嫂被休了,他还挺震惊的,再一想,又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大嫂和三嫂都是明事理的人,就那个二嫂,一门心思只顾自己,真要有她在,什么事儿都得变了味道。
但是看着二哥一个人,没人陪着,他心里又十分不忍,真是很矛盾了。
林长青笑了笑,“我也不忍家里人为我担心,既然大家都让我带着,我便带着吧,剩下的就带回来,到时候交在公中,可别再还给我了。”
这么一说大家才都应了,宣氏下厨做了一顿好饭,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过,然后一起送了他离开。
等他走了,林德正叹了口气,林长源笑着说,“爹,您别担心,我瞧着老五这次准备得很好,一定能考中的。”
林德正说道,“就希望老天爷眷顾,这些年老五虽然是不干活儿,一直念书,但这念书也费心思呀,我看着也很是辛苦。”
“考中了光宗耀祖,这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能让老五想得明白,要不然这心里得憋屈死啊。”
回去之后,林德正还去给祖先上了一炷香,在堂屋里待了好一阵,这才去干其他的了。
次日大夫又到家里来给林长贵换药,这一连来了几回了,伤口眼见着好了许多。
林德正看着也高兴,就怕这个二儿子有什么事,现在看着好了,这就是好事啊。
大夫也说开始好转了,“就这么养着,别看只是背上的皮肉伤,要是不当回事儿啊,还真能出乱子,马上就农忙了,你可不能下地去干活儿,养好了要紧。”
林长贵每日都在忧心,就怕自己挺不过这一回,要是一命呜呼了,两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现在听大夫说情况好转,他倒是放心了不少,都来精神了。
“我一定听话,不逞强,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大夫笑着说,“这就对了,汤药也要一直吃着,好不容易才开始收口了,一定不能偷懒。”
说过了之后到了外面,大夫也没瞒着,小声的跟林德正说,“老哥,我也不瞒你,您儿子这伤实在是有些严重,现在皮肉是开始好了,命能保住,不过好了之后背可能有点驼。”
他压着声音,“现在也还没好透,我怕他心里难受,刚刚没明说,但这话得跟你们说明白了。”
林德正心里也不好过,老二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的确是个性子要强的,他的腿瘸了,本来就觉得自己不如人,现在背又要驼,哪里受得了啊?
他点了点头,“大夫,我知道了,麻烦你一趟一趟的跑。”
“没事,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我也不久留了,还得去顾家看看顾老爷子的伤,还有别家。”
林长源赶忙给了诊金,送他出去了。
回来之后,林德正脸色不好看,大家只好劝着。
林长富说道,“爹,好在是能保住性命,这才是最要紧的,我们一家没一个人嫌弃老二,咱们是一家人。”
林德正道,“这事儿等他好起来再说,左不过就是命,老二命不好,好在是活下来了。”
“是啊,您可别多想了,身子要紧。”
现在这个时候收稻子还有点早,但是地里的活儿荒废了这么些时日,还是有的干,一家子早出晚归的,都不空闲。
婉容和思瑶虽说是不下地,但是家里的活儿都丢给她们了,现在这个时候,绣活儿也没必要做,拿到镇上去也不好卖呀,先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要紧。
子辰也在家里,她们两个能看着,时不时去看看林长贵。
其他人全都下了地,连孩子都有活儿干,今年思其她们几个是不打算再养蚕了,这个时候虽然是还能养,但是家里的活儿这么多,哪里丢得开手啊?
家里还养着羊,上山干活顺便把羊也给放了,挺好的。
一大家子人都在一处,林长源想起来了,就问了一句,“子俊,你和天阔去县城参加考试,那结果看到没有啊?”
子俊也是才想起来这事儿,先前哪里顾得上啊?
赶忙说道,“爹,还没等着结果就地震了,我和天阔一路赶回来的,都不知道后面到底公布没有。”
林长源道,“那得空还真得去县城打听打听才行,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两个要是都过了,那就能去县学念书了啊。”
现在县城也一片混乱,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弄,他们这里的学堂是已经垮了,孩子们念书都得到明年再说,县城建学堂估计能快点。
子俊笑了笑,“爹,现在也不着急,我们俩要真是过了,到时候去打听也来得及的,一样能去县学念书,现在先顾着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