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是顾泽良和顾超两个跟我一起到镇上去领的银子,官差怎么说的他们两个清清楚楚,你们要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以问他们,难不成我们三个一块儿撒谎?要是还不信,你们就自己上镇上去问,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镇上也混乱得很,这时候上门去找麻烦,说这些有的没的,小心被关起来。”
边上有人跟着说,“就是啊,衙门都已经够忙活的了,还要理会你们这些人,实在是不懂事。”
另一人说,“怎么就不懂事了,我们闹不明白还不能去问问了?谁知道这其中有些什么弯弯绕绕的,你们三个可都姓顾,是顾家的人,你们俩平时又跟顾平勇走得近,万一你们两个听了他的,故意说谎话来骗我们怎么办?”
“真当大伙儿没脑子啊,什么都不会想?你们说不给银子就不给啦,这是小钱吗?谁家都是用来救命的,我们就是拼了命也得闹个明白。”
“是啊,长源还认识县衙的捕头呢,要真是弄不明白,就麻烦人家一趟,到县衙去找人问个清楚,我就不信还得不到个准信了。”
顾平勇听着这话心头一惊,他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林长源的确是认识县衙的捕头,先前可是说过这事儿的。
而且他们修房子的时候好多人来帮忙,那些人看着就不是普通人,难不成这林家真有什么神通?认识外头的大人物?
他心里发慌了,万一咬着不松口,林长源真去县衙请人了怎么办?
他下意识的看了林长源一眼,这会儿林长源也正看着他,视线相触,顾平勇赶紧扭过了头,心里那是真的怕。
“够了,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们的,费心费力的给村里办事,到头来却落得个众人怀疑,你们这是要怎么着啊?这是不服我们顾家?我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了同心村不知让我们家的人受了多少委屈,最后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顾家的,这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我呸,你少扯顾老爷子,我们这是不信你,哪里是信不过顾老爷子?顾平勇,先前你指使别人来我们这边推房子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当时可就是看在顾老爷子的面上,你现在要是再这么胡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顾家在同心村攒的好名声都要被你给耗尽了,真当我们不能让别人来做主啊?真当你们顾家在同心村头一份儿了是不是?”
这要是以前,大家还给顾平勇几分面子,自从修房子那事儿,村里站成两派之后,属于顾平章这边的人可就全然不给他面子了,这会儿当然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把顾平勇怼得回不过神来。
他以前说什么话大家都是附和的,这突然之间要跟他对着干了,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过去。
顾老爷子顺过气儿来了,看着他说,“你只把这事儿的原委再跟大家说一次,我告诉你,事实是什么样就怎么说,你要还是我儿子就别给我丢人,我们顾家向来公平公正,绝不会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顾平勇现在心里十分矛盾,又怕过老爷子听出他在撒谎,真的不认他了,又怕自己现在承认了被村里人唾弃,怎么都不好办。
现在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他就算是不想再继续撒谎也得继续,这么多人看着呢。
虽然他绝不会亲口承认自己后悔了,但是自己心里明白,现在是真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这么办,没想到为了些银子,这些人还真是命也不要了,脸也不要了,这是全然不信他啊。
“我再说一次,上头的吩咐,房子已经修起来了的不必再给灾银,这银子是给大家修房子的,所以一个人给三两银子,就是这么安排的,我没有说谎,你们要是还有不服,就自个儿找衙门说理去,我可没办法。”
说完,他看着顾泽良和顾超,“你们两个说,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顾泽良和顾超心里也同样紧张,说话支支吾吾的,赶紧点了点头,“是啊,就是这么回事儿,衙门说了,已经有房子住的就不给银子了,朝廷赈灾那是为了让老百姓早日过上正经日子,你们这都过上了,哪还需要灾银啊?灾银就是给没房子住的修房子用的呢。”
林长源在边上笑了笑,“这话说的可真是好,那我问问你们,现在你们有了灾银修房子,那自己家攒的银子又用来做什么?”
“我们先前修房子那可是用的自己的家底,谁家不是把银子都拿出来修房子了?谁家在这次地震里不是损失惨重?凭什么你们又保住了银子又能拿灾银?要真是这么回事儿,先前我们修房子花的钱就该大家一起平摊啊。”
“凭什么给你们平摊,那可是你们自己住的房子啊,没听过这样的道理,那你们家屋子咋不给我住啊?要让我给钱那不可能。”
林长源勾了勾唇,“这话说的好,现在你们把本属于我们的灾银给拿走了,不也相当于我们给你们平摊了吗?那凭什么到我们这儿就不成了,这道理可说不通啊。”
“就是,老三说得对,凭什么要这么办?你们要是不把灾银拿出来,那我们这些修了房子的花了多少钱就得大家一块平摊,要不然我们不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要吵起来了,顾开明把拐杖往边上的石头上敲了敲,扬声说道,“行了,这事儿我心里也有数了,我儿子干出这样的事来是我教的不好,大家有什么不服的就跟我说吧,我对不起大家,也给顾家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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