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这么闹过一回之后,其他人也就不好意思再跟林家提从堰塘里面挑水了。
先前想着都是一个村儿的,虽然说这也是规矩,自己家的东西自己家才能用,可人家都提了,你总不好不答应吧?现在没人再提这茬,倒是方便了许多。
就算是有一个堰塘,那里头的水也是有量的,老天爷又一直都不下雨,就靠着这堰塘里的水去浇那二十亩左右的田,如何能够啊?
林家都还算是好的,现在堰塘里还有不少水,下面的大堰塘都已经快到底了。
天气越来越热,老天爷半点下雨的意思也没有,祠堂又祭祀了一回,还是没有用处。
这个季节好多人的土都是空着的,没种太多东西,所以他们只需要操心田里就行了。
而林家就全都要操心,还有十几亩的新作物呢,那些东西虽然说耐旱,但也不是不需要水的,晒了这么久的太阳,都已经不太好了。
思其提出要从堰塘里挑水浇地,林德正又是一阵心疼,“咱们家田里也干得很,要是一直都不下雨,这还有一个多月才能收谷子呢,那些水供着田里都不够。”
思其说道,“爷爷,咱们先前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种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快要干死了,怎么能不浇水呢?要是都死了的话,先前的那些苦心可全白费了。”
林德正说道,“可是也不能不管田里,这稻谷才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家家户户都以稻谷为正,咱们家折腾这些东西真的能有出路吗?”
思其知道这会儿跟他讲大道理也是讲不明白的,其实这些耐旱的庄稼需要不了那么多水,要是用堰塘里的水来供着,将来收成不会太受影响。
可是就算那些水全部弄到田里去,今年的水稻产量也会受影响的,权衡之下,当然是利益最大化。
她也不怪林德正,这是老人家,没见过这些新东西,有顾虑很正常。
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她也不能轻易就放弃了,眼下看来,干旱那是肯定的,所以这些东西的用处会更大。
禾粟都是老百姓的命,不顾水稻而去管别的,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决定,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就得玉米红薯才能救命呢!
思其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她知道林德正不是轻易能被说动的,他是林家的当家人,管着这么一大家子的生计,现在家里虽然是有些银子,但要是真的闹了旱灾,就算是有银子也不容易买到粮食,作为家主,他必须为一家子的口粮考虑。
她低着头,咬了咬嘴唇,然后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的掉下来,然后再抬起头来,大家都看得一愣。
林德正有些心软,赶忙说道,“其儿,你这是做什么呢?可别哭。”
思其流着眼泪说,“爷爷,算我求求您了,我真的知道,这些东西才是好东西,能救家里人的命呢,我不会害了大家的。”
“今年就算是好好种水稻肯定也收成不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该心狠一些,好好养着其他的那些庄稼,现在这个时候,该冒险以其他的庄稼为重才是。”
林德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肯定是不想点头,但是看着思其哭成这个样子,他又很难受。
思其干脆跪在了他面前,“爷爷,您信我吧,我真的知道那些东西是好东西,这样才不会让咱们饿肚子。”
她也是没办法了,要是能讲道理,谁愿意跪下啊?虽然这是自己的长辈,可是这样解决问题实在没出息,哎。
林德正看着她说,“其儿,你一直都在乡下长大,这些东西见都没见过,你又如何知道能长得好?”
“我就是知道,有人告诉我的,我……”
林长源听着这话,就怕思其一着急,把自己做梦梦见一名老婆婆的事情给说出来,虽然都是家里人,但是他也担心。
他赶忙接过了话茬,“爹,上回到县城去,遇到了几个路过的商人,在路边说了会儿话,估计就是那时候知道的。”
思其点了点头,“对呀,他们在南边儿做买卖呢,正好说起了这些,都说这东西长得很好,就是咱们这边没种的,爷爷,咱们种出来了以后大伙儿也会跟着种的,这样一来就不怕饿肚子了。”
林德正还是半信半疑,道听途说的事不能全信,不过思其有一点也说对了,就算是把堰塘里的水全拿去浇地,那田里的稻谷也是要受影响的,今年的产量肯定没有往年高就是。
见他还有些犹豫,林长源在边上说,“爹,其儿说的话也有道理,咱们辛辛苦苦把那些庄稼给种下去,现在总不能撒手不管吧?要不然堰塘里的水就先用来浇地,这几日田里也浇得差不多了,缺水的话,我辛苦一些,担着水桶去河里挑水。”
林长源不管怎么样都是信任自己闺女的,就算是不知道她梦里那老婆婆的事,看着闺女这么难过,他肯定也会帮她。
思其很是感动,听着他要到山那头的河里去挑水,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任性了,那么远呢,走一趟才挑两桶水回来,倒在田里立马就看不见了,连个坑都填不满。
林德正心里犹豫极了,又觉得孙女说的话有道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莽撞,这要是耽误了一家人吃饭,到时候又该如何啊?
“行,就听思其的,我想明白了,反正地里庄稼肯定要减产,还不如赌一回,老三媳妇儿在县城,她向来是个机灵的,看着今年年景不好,粮食开始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