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她们婆媳两人了,吴氏这才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肚子里有孩子了是喜事,可你也害怕,怕万一再生个丫头又该怎么办?是不是?”
刘氏点了点头,她刚刚的确是在想这个,现在算是明白婉云当初的想法了。
吴氏说道,“你别担心,现在这个年纪有了孩子本来就是喜事,不管是儿是女,我们都高兴,我绝不会为难你。”
“要说早些年我可能还盼着你能生个小子,让老大有个后,可现在我不想这些了,看婉云受了那么多苦,我哪还能想这些,我是做娘的,心疼自己的闺女,也是做婆婆的,也该心疼自己的儿媳妇,要不然不跟那周老婆子一个样了吗?”
“所以呀,你好好养着身子就是,话我放在这里,这回要是生个小子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要生了个闺女,我们还是一样的疼爱,外头要是有人说闲话我就出去骂回去,我这把年纪了,也豁出去了,看谁还敢嚼舌根。”
吴氏的话刚刚说完,刘氏的眼泪就已经淌下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吴氏留下竟然是要说这些,是为了宽慰她,不想让她多想,让她好好的养着身子,她感动的哭出了声,“娘,二儿媳对不起您,对不起林家。”
吴氏忙道,“快别这么说,你给林家生了三个孩子,个个都是好的,现在又要生一个,你哪里对不起林家了?好好的养着身子要紧,我对你好也是给婉云积福,要是她以后能生个儿子,彻底让周老婆子开不了口,我也就没什么好想的了。”
说了好一会儿话,吴氏这才从房里出去了,林长富搓着手在外面等着呢,就想进去说话。
吴氏看了他一眼,“进去吧,瞧你那猴急的样子,那是你媳妇儿,还能跑了不成?”
林长富笑呵呵地说,“娘,我这不是高兴嘛。”
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其他人才回来,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家人都很高兴,吴氏嘱咐大家,“现在还不满三个月,不能往外说,人家要是问起是什么病,就说是染了风寒,别说漏了,不吉利。”
乡下有这个风俗,肚子里的孩子满了三个月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就容易坐不住胎,刘氏现在四十出头了,也不敢大意。
大家都是知道轻重的,自然不会往外说,在家里高兴了也就得了。
下午出去干活儿,果然是有好事的妇人拉着林家的孩子问,思其她们几个按着吴氏的话说了。
那婶子冷嘲热讽的说,“哎,你们家现在到底是不一样了,这地多啊,家里的人又少,哪里干得过来呀,所以才把人都给累病了。”
思其本来都想走了,听到这话扭过了头,看着她说,“那你说说,我们家应该怎么办啊?”
那婶子见她这么问了一句,赶忙说道,“依我说啊,你们家就该分些地出来,反正自己家也种不了那么多是不是,家里头没人啊,哪里忙得过来,那好好的地,空着也是浪费了,还不如拿些给大伙儿,大不了一年给你们交些粮食,这样一来你们也有收成,也不用那么累,这多好啊。”
“你们家山边儿那块土挨着我家的,那块地不好晒不到太阳,收成不咋样,要不然就给我们家种吧,地里产多少,一年都分两成给你们,如何?”
思其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婶子,你家里莫不是地不够种吧?这么大的事儿竟找我一个小孩子商量,还说得头头是道的,也是没人在跟前,要不然人家该笑话你了,以后这种话可别乱说。”
那婶子撇了撇嘴,“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们家活该受累,挣那么多钱都当了药钱,病死了算,哼。”
她说了也就走了,梦珠气得不行,思其拉着她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不过就念叨两句,你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她这是羡慕咱们家地多呢。”
梦珠点了点头,“走吧,上山去,不跟她一般见识。”
思其说道,“现在咱们家日子过得好了,村里羡慕嫉妒的人多的是呢,背地里不定怎么说,要都生气的话,自己都要把身子给气坏,咱们越高兴那些人越生气。”
晚上回到家里,子康他们几个也放学回来了,林德正就让子康拿出纸笔来给林长青去一封信,让他在外面买些人回来,手脚麻利老实本分的,就这两个要求了。
林长青走的时候跟家里人说过,要给他去信的话该去找谁送,要不然信辗转到他手里,起码都得是一两个月之后了。
林文翰家在置阳县这边是有产业的,林长青安排的也就是他家里的人,第二天林长源跑了一趟,把信送过去。
接下来一家人又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刘氏就在屋里歇着了,帮着做些手上的活儿,反正是不费事的。
她好几日都没有出去,外头又有人打听,说她是不是病得很重。
还有人在背地里说林家要给刘氏准备后事了,看这样子怕是撑不过去,有些人平时就嫉妒林家,逮着这个机会到处散播谣言,说是刘氏为了给家里干活儿,累得半夜三更的都睡不了觉,这是活生生给累病了的,林家为了发财,不顾人的性命。
起初林家还不管,就算是听到了这些话也当做没听到,不想起冲突,可后来话越来越过分了,还有人要给林长富说继室,吴氏也豁出去了,叉着腰在村里骂了好久。
平日这里说闲话的那些人这会儿连头都不敢露,那么骂了一回之后,村里倒是安静了,没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