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平勇睡着了,他们几人到了外面,顾泽顺突然说,“娘,过几日咱们上公堂的时候改个说法,就说是我让他们干的,把我推出去吧,我不能再让爹蹲大牢了,这事儿不小,咱们让人闯进林家,还想把林家的人扔河里给淹死,林家现在把那些人都给抓住,扔大牢里了,县太爷也已经审问过,人证物证都有,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要是去了衙门,爹铁定会被关进牢里的,他都这个岁数了,又受了伤,要是还被关起来,那还能有个活头啊?我不能看着爹这样,就说这事儿是我干的,把我抓进去关起来,反正也会放出来的,我年轻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么说吧。”
云氏说道,“这怎么行,那些人都已经认罪了,咱们现在这么说,没准还要被定别的罪,可不敢胡来。”
顾泽顺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使劲地搓了几把,“那怎么办啊?难不成真让爹被关进大牢吗?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出了事,我不护着他谁护着他?真要是把爹关进大牢,出来还能有个人模样吗?”
“我不能看着爹被关起来,可是林家也绝不会松口,要说让爹放过顾天阔,去跟林家交换,他肯定也不愿意,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就说都是我出的主意,是我逼着你们去找人的,就这么说,没别的办法了。”
云氏是很动心的,毕竟顾泽顺说的是事实,顾平勇真要是被关起来,出来估计也不成样子了,要是让顾泽顺去,关几个月放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几个月家里没人干活儿了。
杨氏却不愿意,直接就说道,“孩子他爹,你咋能这样啊?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咱们家不能没一个男人主事,你要是被关进牢里,爹又躺床上起不来,这家里就我和娘张落,哪里忙得过来?”
“天扬还躺在床上呢,天良又要上学,这一摊子事儿,地里的活儿也还要干,咱们家如今也没多少钱,哪里请得起长工干活儿?难不成那土地就让它荒废着不成?来年一家人吃什么啊?”
这的确也是一个大问题,现在顾平勇家就基本上只有顾泽顺一个人下地干活儿了,累死累活的干,进牢里待一些日子,说不定还算是休息呢。
但是想着自己家里的这些地没人种了,杨氏心里就着急,没粮食吃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家里又被没多少钱,今年要是不好好种地,来年吃什么啊?
云氏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坐在台阶上哭了起来,“那你说还能咋办?现在家里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林家不依不饶的,非得上县衙告咱们不可,县太爷又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咱们这位知县大人十分清廉,你就是拿钱去走门路也是没办法的,总得有个人把罪给认下来,泽顺要是不认就得你爹认下,到时候把你爹给关进去,出来还有个人模样吗?难不成一出来咱们就给办丧事?你好狠的心肠啊!”
顾泽顺想着这些,狠狠地挠了几把头发,“都怪我没用,想不出好办法来,现在才这么为难,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让我去吧。”
杨氏在一旁说道,“相公,这事儿你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去顶罪?明明就是爹和娘想出来的主意,既然爹不能去县衙蹲大牢,那就娘把罪认下呗,反正这事儿娘也是知道的。”
云氏一听这话,气得不行,“你说什么?你说让我去蹲大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婆婆?那牢房能是女人能进去的吗?里头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我在里头待上几个月,出来还能好好过日子吗?”
杨氏说道,“那还能怎么办啊?娘也知道咱们家的活儿大多都是我相公在干,他要是进牢里去了,地谁来种,明年真的全家饿死不成?”
越说越觉得气愤,好好的日子怎么就给过成现在这样了,杨氏也说不下去了,坐在边上一起哭,三个人都想不出办法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天扬在屋里听到这些话,突然之间就觉得有点心疼家里的大人了,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家日子过得有多苦,因为家里不管缺不缺钱,给他和天良的从来就不少。
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念了多年的书,一直也没有什么成就,可还是一年一年的给束侑,上学堂。
就算是先生批评,家里人说几句也就过了,没有惩罚。
沐休的时候就理所应当的休息,到处去找人玩儿,也没想着帮家里种地,还跟人炫耀自己家里的地多,可是却从没细想过那么多的地到底是谁来种的。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他爹的确是很辛苦,天不见亮的就要出去干活儿,有的时候天都黑了许久才回来,家里人吃过了饭,他就吃一些剩下的,而现在还要因为爷爷做的事去蹲大牢。
其实说起来这事儿也都是他造成的,要是他不想着林思其,不去路上堵了林思其,惹出大麻烦来,也就不会断了这条腿,爷爷奶奶也不会气不过给他报仇。
要是他当初不去招惹林思其,好好的念书,现在家里的日子也不至于这样。
顾天扬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就是觉得自己连累了家里人,这会儿听着外面的话,他紧紧的捏着拳头,倒是想自己把罪认下了。
不过还是很纠结,毕竟那牢房谁都是不想去的,在屋里考虑了好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让天良扶着他到外面去。
“爹,您不用去蹲大牢,让我去吧,反正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