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过去半月,已经是三月下旬了,林家盼着子俊回来,算着日子,估计还要些日子,但也不久了。
不知道他这回考得怎么样,天阔出了这样的事,没有去参加会试,对他肯定也是有影响的,希望他能好好考,考个好成绩出来,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了。
等了几日,子俊倒是没等回来,不过却等回来了天阔的消息,吴知县当真是喜欢天阔,天阔的事他是放在了心上的,用心去办,所以这才半个月,就已经把天阔的户籍问题给解决了。
天阔可以单独立户,还是在同心村,他自己有三亩地,家里就他一个人,这样一来他就是有户籍的人了,不是黑户。
顾平勇就算是想借着收留来路不明的人这个由头去状告顾平章也没有办法了,他自己有单独的户籍,住在顾平章家里,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还能说什么吗?于情于理都找不出错漏来。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继续去县学念书,举人的功名也不受影响,来年正常参加科考。
这样说起来,其实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从顾氏族谱上给除名了。
说起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反正他也不可能不认顾家的人,就算是族谱上没他的名字,也不妨碍他尽孝,也不妨碍顾家的人对他好。
说来说去,都不知道这段时间闹得这么大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事儿顾平章也没刻意瞒着,让村里人都知道了。
他就是为了让顾平勇好好听一听,不管你怎么使绊子,对他们都没有影响,以后再那么小心眼儿,自己可讨不着好。
顾平勇自从病了之后就不怎么出门了,每日都待在家里,云氏则留在家里照顾他,顺便干家里的活儿。
杨氏跟着顾泽顺一起下地干活儿,她也是偷奸耍滑的习惯了,但是不干活儿,来年就要饿肚子,比起饿肚子,顶着太阳干活儿也不算什么了,还是吃饱饭要紧。
衙门派人来通知顾家这个消息时,杨氏也跑去看热闹了,当场就被村里人冷嘲热讽的给说了一通,她自己都觉得没脸了。
这一回自己家里可实在是太丢人了,这么劳师动众的要把顾天阔给赶走,可到了最后,人家不过是换了个户籍,依旧还是住在这里,谁也赶不走,你说说这有多气人。
她想着这消息家里人应该还不知道呢,一会儿回去都不敢说,要不然爹又得犯病,这阵子可看了不少次大夫了,每次都要给诊费药费,他得这个病也难医,开的药也都是很贵的,这一来二去的,家底子都给折腾空了。
云是早些年置办了一些首饰,现在也陆陆续续的拿去典当来换银子,要是没有钱,这日子可是过不下去的。
她那里还有几个银镯子,云氏都已经惦记上了,前日还跟她说呢,拿两个去当了换些银钱回来花用,要不然家中可没有粮食了。
她也算是知道家里是什么底细,暂时没有把银镯子交出去,可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这银镯子也保不了多久。
杨氏刚刚是回家上茅房的,顺便在顾平章家外面看了会儿热闹,这会儿赶紧到田里去了。
顾泽顺一个人忙着,见她这么久才回来,有些心烦,直接就骂了一句,“你偷奸耍滑倒是跑得快,去上个茅房要这么久,一上午都去两回了,懒驴上磨屎尿多,说的就是你,还不赶紧干活,来年真想饿死不成?”
杨氏听着这话也憋屈,直接就说道,“你骂我做什么啊?有本事你回家说这些话呀,咱们家如今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你不会不知道吧?爹可真是的,要不是他瞎折腾,咱们日子过的好好的,哪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他不就是费尽心机的想把顾天阔给赶走吗?现在可倒好,人家有了新户籍,压根儿就不用走了,衙门都来人通知消息了呢,现在他们外面围了那么多人,都在笑话咱们家,这都是谁弄的啊?”
“还不就是爹,他生病了也花那么多钱,再这么下去,日子还过不过了啊?”
顾泽顺听着这话,心里也是一阵气,没想到顾天阔的命竟然那么好,折腾成这样,他还是不用离开顾家,难道说真的是自己家斗不过他们吗?
顾泽顺往顾平章家门口望了一眼,果然看到许多人都围在那里,他顿时一阵气愤,往边上踢了一脚,叹气说,“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以后咱们别去看着别人家了,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赶紧起来干活儿吧,一会儿回家可别说这些话,爹要是知道了又得生气,你也知道爹看病费钱,可不能再请大夫了。”
杨氏从田埂上起来,到了他边上,太阳晒着,热得厉害,她往后一退,又坐进了水里,一时之间觉得憋屈得厉害,直接在那里哭了起来。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嫁给了你,摊上这么一大摊子事儿,你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顾家的啊?我刚刚嫁进来的确是连生了两个闺女,没给你生儿子,可最后我不是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吗?一个一个的,长得多好。”
“我可尽到了我的本分,老天爷为何就看不见?非要这么折腾,这一家子人日子到底还怎么往下过啊?现在这个样子,我恨不得直接拿把刀抹脖子算了,省得跟着受穷受累。”
顾泽顺也想发火,本来心里就憋屈,看着顾平章家外面围着那么多人,就更是烦躁了,一想着回家还要应付他爹,外面的事还不能实话实说,更是觉得难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