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念玉的头,将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微微一笑道:“念玉乖,娘亲当然更爱念玉了。”
“娘亲,你可不可以叫我念儿啊?那个坏蛋名字里怎么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字。”念玉嘟着嘴,一脸幽怨。
我不由一怔,想起当初自己帮念玉取这名字时候的场景。
他在一团光晕里微微蜷缩着身子,双眼布满了灵动,他的笑容很温暖,出生便能言语,温润如玉,念玉,当然还有一层我的私心,念玉,怀念夙玉。
“念玉,你又不乖了哦,娘亲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长成温润如玉的公子,你看,娘亲都不高兴了。”凤娃将脸伸过來,一脸狡黠地看着念玉说道。
“那好吧。”念玉又将他细小的胳膊抱住我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道:“念玉乖,娘亲不生气了。”
我亲了他一下,又将念玉递给凤娃道:“凤娃,我有事还要外出一趟,你帮我好好照顾念玉吧。”
念玉死死抱着我的脖子幽怨道:“娘亲又要将念玉丢下么?还是娘亲生念玉的气了?”
“沒有沒有,娘亲怎么会生念玉的气呢,娘亲出门有事,念玉乖乖的哦。”
凤娃叹了口气道:“楔精,其实你每年都会去那里等待,这我都知道,可毕竟已经过去快百年了,若要出现,他早就出现了。”
凤娃一句话就戳到了我的痛处,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心里却偏偏有股劲,拗着,我一直在等待奇迹的出现。
“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去吧。以往每年,你都是一个人去的,來來回回去了近百趟,每次回來,脸都如猪肝色般难看,回來之后必定有数日一人坐着发呆,或者抚琴,有一次你的指尖都磨烂了,鲜血淋漓,你的苦你的痛我都知道,可至少别再一个人独來独往,一个难受哭泣,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念玉伸出软软的小指头,替我轻轻拭去眼泪,轻轻在我脸上呼气道:“娘亲不哭,念玉也陪娘亲一起去。”
我紧泯着双唇,思绪良久,最后从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字道:“好。不过,念儿你要抓紧娘亲的手,知道么?”
念玉乖乖的点点头。
再次來到忘川。
这里终日阴寒无比,岸边的彼岸花如火如荼的开放着。
念玉好奇地指着那大红色妖冶的彼岸花道:“娘亲,这是什么花呀,长得这般好看,只是居然不长叶子,都说红花需要绿叶衬呢。”
“这花,名为彼岸,花开无叶,有叶无花,生生两不见,一千年为一个轮回,传说彼岸花和叶是一对相恋的情侣所化的,名为曼珠和沙华。”
“那真的好可怜哦,娘亲,等念玉长大后娶娘亲可好?念玉一定不让娘亲难过。”
我摇摇头道:“傻孩子,你是不能娶娘亲的,因为,我们是名义上的母子呢。”
“那念玉可以娶谁?”
“嗯……就像凤娃姐姐就可以。”
凤娃听我说她,俏脸霎时一红,羞涩道:“楔精,你莫开我玩笑了,我才不媳念玉这种许,我要喜欢也喜欢像白……”她一愣,自知说漏嘴,连忙捂着嘴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
“白瑾仙君?凤娃你莫不是喜欢瑾哥哥吧?”
她的脸至晶莹的耳垂都显现出异样的红色,复而转过身去,蹦蹦跳跳的将手背在身后道:“楔精,讨厌,才不是。”
正说着,便到了忘川河畔,那撑篙的老者见我來了,站起來拿着篙又叹了口气道:“唉,姑娘,你怎么又來了,这百年你已经成为这里的常客了,我都说了,那叫夙玉的孩子沒有來过这里。”
夙玉竟还沒有來过么?已经快百年的时间了,我一震,身子晃了晃,凤娃扶着我道:“如今已经整整九十九年了,他还沒有來过?莫不是?”
“不,不会的。”这叫我怎么能够相信。我的脑子一阵晕眩,全身不可歇之的颤抖起來。
我百年坚持不懈的等待,如今梦便这样破碎了么?
“俗话说,百年一个轮回,他若是还有一缕魂魄尚在,便应该早就來到此地了,毕竟百年一过,轮回大门便会敞开,那些魂魄便要去投胎了,沒有來到此地的魂魄,便会成为游魂野鬼,生生世世被驱离六道之外,所以,沒有魂魄会愿意永远做游魂野鬼的。”
“那可还有何办法知晓魂魄是否尚在人间?”
老者皱眉又想了想道:“除非,去看十殿阎罗的生死薄。不过活人是不能进去的,老朽愿意代劳,你们且在这里等待吧。”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如今这是我最后一丝希望了吧。
“娘亲,不急,念玉说过要找那家伙报仇的,他还沒有向娘亲道歉,怎么能就这样死去呢。”
“就是就是,楔精,你莫急,待会便自有分晓。”
这场等待漫长又煎熬,当我焦躁不安的时候,那老者终于赶回來了了。
他一脸神色莫名,可是我却异常的焦急和害怕。
凤娃皱着眉道:“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莫要急死人了。”
那生死薄上竟沒有夙玉的名号,其中有两个可能,他是神界至高无上的上神,还有一种可能……便是……”
“便是什么?”见他依然吞吞吐吐,我一急,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了些。
那老者叹了口气:“姑娘,你还是节哀吧,那另一种可能便是早已灰飞烟灭,所以生死薄上才沒有名字显现,唉。”他说完,便撑着篙走了。留下一脸伤心欲绝的我。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