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站在大门前的高大粗壮的汉子动作粗暴地拿拳头砸门, 吵闹的敲门声响了好一会儿,门后才传来一个声音嘶哑、语气不耐地应门声:“来了来了,别敲了!”
来开门的门房显然很不耐烦, 一边在门后取下栓门用的木条, 口中一边还碎碎念道:“是谁在敲门啊, 赶着去投胎啊敲门敲得这样急,门都要被敲散了。”
如今盛家的境况大不如前,朝中没有子弟做官, 军中的子弟官阶都不超过五品,全靠着以前的威名过活,早就沦落成了京城最末等的小世家, 寂寂无名。
要不是没有去处,这个门房都不会留在盛家,他们这些下人, 不仅每月的月钱工钱经常短缺,而且待遇也大不如前,日子可比从前过得差多了。
正因为盛家提供给下人的待遇大不如前, 这些还留在盛家做活的下人不仅能力大不如从前, 而且态度也颇为敷衍不耐, 根本就是随意应付,没有太用心。
大门开了以后, 原本砰砰砰用拳头砸门的壮汉根本懒得和这门房废话, 狞笑着扑了上去, 二话不说就将这门房制服, 用麻绳捆住双手双脚、塞住口丢到了一边。
顾镖头见门房已经被制住, 方正严肃的脸庞上未见异色, 只一挥手大声命令道:“来一队人, 先进去看看情况,要是碰上了人,不管是谁,都先绑起来。”
一队二十名侍卫听命出列,毫不犹豫地顺着大开的大门冲了进去,沿着院墙在偌大的盛府里转悠起来,凡是路上碰着的人,不分男女、不□□份,全被他们捆住堵嘴丢到了一边。
等到盛府的家丁仆从差不多被带来的人全部控制住,景寒才带着顾初瑶下了马车:“你要做好你的嫁妆大半都拿不回来的准备。”
抬手指了指盛府门前挂着的半旧不新的灯笼,景寒语气寡淡:“盛家到了连灯笼都换不起的地步,只怕钱财变卖得差不多了,你的嫁妆肯定也早就被变卖了。”
顾初瑶面色不变地点了点头,眼神清明地平静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的嫁妆里其实没有多少贵重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外公留给我的医书。”
顾初瑶的嫁妆由她母亲的嫁妆和顾家的添妆组成,但她母亲本就是高嫁,白家也不算富裕,嫁妆在顾家时更是耗费了不少,顾初瑶最后继承的母亲嫁妆已经不剩多少值钱的东西了。
至于顾家给她这个顾家嫡长女的添妆……有她的继母在,想也知道添妆里不会有多少值钱的东西,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不值几个钱。
真正要说有价值,顾初瑶的嫁妆里最珍贵的无疑就是她外公留才是白家真正的瑰宝,也是顾初瑶获得的最大的一笔财富。
但是,那些医书有很大的概率不在盛家,而是被追着花甜甜来到京城的司徒寒发现,然后霸占下来,在他和花甜甜归隐时一并将医书给带走了。
司徒寒被顾初瑶的外公逐出门外后,对于白家传承的那些他不曾有机会翻阅、不曾有资格继承的医书当然是觊觎无比,因为那些医书能让他的医术大进。
也因为,只有找到白家传承的医书,学会其上的所有医术,他才能解救自小身中剧毒、活不过十八岁的花甜甜。
盛家前院的大堂中,被景寒麾下的侍卫从盛府各个地方强硬抓过来的盛府大大小小的主子们正狼狈不已地聚在大堂中,面色不忿又充满恐惧。
准确来说,这些盛家人并不是聚在一起,他们是被侍卫们捆住手脚拖到前院的大堂里来,被侍卫们丢在大堂里凑成窝的,根本就没有选择和说不的权利。
衣服颜色十分寡淡,身上没带几件首饰,似乎正在守寡盛夫人比起七年前苍老了许多,在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弃她离开以后,她的日子似乎过得并不好。
盛夫人皮肤松弛的脸上全是一折一折的褶子,额头极深的法令纹越发让她显得刻薄尖酸,满脸都是令人厌烦的戾气,生活的不顺让她心底充满了怨恨和不平。
她这幅模样,和七年前居高临下的命令仆人将顾初瑶扭送走的那个雍容华贵的世家夫人有着天材地宝的变化,只怕就是盛夫人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落到今日这般的下场。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有胆子敢闯进盛家?”盛夫人被侍卫动作粗暴地捆住了手脚,但嘴巴并没有堵上,此时她就满脸愤恨戾气地大声质问着,声音尖利刺耳。
在盛夫人尖声质问时,景寒手底下的侍卫们没有一个人搭话,他们满脸冷漠地守住了大堂,看管着盛家的人,不回答他们的问题,也不给他们逃离的机会。
“说话啊,你们都是哑巴吗?你们闯进来是要做什么?”盛夫人满脸戾气愤恨,眼底有潜藏的惧怕,但此时怒火更胜于恐惧,所以她仍态度强硬地冲那些侍卫大声质问着。
在满堂的啜泣声和咒骂声中,穿着最得体的盛夫人色厉内荏地大声吼道:“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可是盛嘉远,是大殷的威武大将军,你们敢得罪盛家,不想活了吗?”
就在盛夫人大叫出声时,大堂外突然响起一道带着轻蔑和不屑的嗤笑声,来人嗓音低沉,微带磁性,语气说不出地嘲讽:“你儿子盛嘉远,威武大将军?”
“盛嘉远不是早就为了个女人,抛弃了威武大将军的职位,抛弃了盛家,也抛弃了你吗?你儿子现在什么都不是,也不要你这个母亲了,你还打着他的名头唬人,可笑不可笑?”
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