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感谢你们。”
说完,上杉辉虎微微鞠躬,两人赶紧伏地叩首,连声不敢。
几人言语之间,气氛越发温暖,其乐融融。两个小丫头的表现,却是各不相同。
上杉景胜虽然恭敬,但一双大眼睛灵动飘逸,一直在偷看斯波义银。没办法,长得太帅。下至三岁稚女,上至八十岁老妪,都爱看。
她的母亲是被上杉辉虎弄死,但对于她的影响并不大。因为她父亲是上杉辉虎的亲哥,打断骨头连着筋。
上杉辉虎为了自己追男人,硬生生把哥哥的女人给逼死,这事干得不地道。她亦是心怀愧疚,对哥哥与这个侄女,多有照拂。
而上杉景虎这边,却是缩着头,大气都不敢乱喘的模样,让义银看着心酸。
这丫头说是上杉辉虎的养女,其实大家都明白,她是来自北条家的战俘。无非是想要利用她的血脉,找机会对北条家下手。
上杉家这边看不上她,北条家那边以后也会防着她,她才是两头不着靠的可怜人。
义银心生怜爱,说道。
“景虎,你过来些。”
上杉辉虎正与两位重臣说话,联络感情。见斯波义银一脸怜爱,对上杉景虎招手,心中满是温柔。
他毕竟是男人,应该是最喜欢小孩子的。日后两人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很疼爱吧。
上杉景虎没想到斯波义银会叫自己,愣了一愣,没有动作。
上杉辉虎看笑起来,跟着说了一句。
“还愣着干嘛,让谦信公等你吗?”
上杉景虎这才鞠躬上前,畏畏缩缩向义银爬近几步,又伏地叩首不敢动了。
义银看她像是一只小狗挪步,小心又可爱的样子,不免失笑。
“没事,你别怕,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御馆过得还习惯吗?”
上杉景虎抬起头,看向这位光耀似天人的御台所。她还记得,就是眼前这位在沼田领保护了自己。
于是,她鼓起勇气说道。
“回御台所,我过得。。过得。。挺好。。”
说到一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白了白,欲言而止。
义银的眼睛眯了眯,仔细观察她。这才发现她有些面黄肌瘦,不如沼田领的气色红润。
她身上衣服也显得单薄了些,即便议事厅四角点了火盆升温,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义银柔声道。
“你再过来点。”
上杉景虎迟疑一下,又往前稍稍挪了半步。
义银顺势上前,一手按在她伏地叩首的手背上,真是手脚冰凉。顺着手腕向上搓了搓她的衣服,下等人所穿单薄又窜风的粗麻衣。
只这两下功夫,他就知道这丫头在御馆被轻待了,心里已然生起怒火。
上杉景虎虽然是北条氏康子嗣,但她是由斯波义银出面保下,上杉辉虎元服的养女。
在武家尊卑上下严苛的社会氛围中,上杉家臣团可以看不起她,但不能在生活上轻慢。这是在打斯波义银的脸,打上杉辉虎的脸。
斯波义银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怒火,他淡淡问向本庄实乃。
“本庄姬,景虎的日常生活,是你在负责吗?”
本庄实乃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她虽然名义上是负责人,但掌管整个上越事务的她,哪里有空去看顾一个小丫头,还是北条家的俘虏。
她鞠躬解释道。
“禀告御台所,景虎姬送来之时,就有命令吩咐,让她在御馆生活。
所以,日常生活我没有介入。”
义银点头认可。
当初把上杉景虎送回来,义银的确吩咐了让她呆在御馆。因为北条氏康杀了山内上杉家全家,义银担心有人会弄死这孩子。
如今看来,即便是待在御馆中,也不太平呀。
义银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御馆,是上杉辉虎送给斯波义银的驻跸地。现在,有人把手伸进御馆,对斯波义银庇护的上杉景虎下手,这是何等疯狂的挑衅。
懵懵懂懂的小丫头知道什么?她又不会申诉不公。
先是缺衣少食,回头没人关注再加点饥寒交迫。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越后的冬季又寒苦。缺乏营养,体弱多病,几年就熬死她。
本庄实乃应该没有参与其中,此事与她无关。
她多谨慎一个人,当初在中越枥尾城坐镇,整天给斋藤朝信一伙闹事的旗本众擦p股,擦得一肚子火,都能为了大局隐忍。
上杉景虎是上杉辉虎养女,斯波义银保护,其实身份地位不低。
本庄实乃就算不待见她,也不至于玩阴谋诡计弄死一个没有威胁的小孩子。这事做得不值得,暴露出来更是滔天大祸。
此时,本庄实乃面色煞白,她虽然不会做这种蠢事。但她是明面上的负责人,总有连带责任。
上杉景信闭口不言,她是越后长尾三家的长者,德高望重,这种烂事她不想掺合。
她身边的小丫头,上杉景胜眨着大眼睛,疑惑得左盼右顾。不知道为什么室内忽然冷清下来,大家都不说话。
上位坐着的上杉辉虎,面色慢慢沉了下来。在场没一个傻子,都知道越后有谁,最恨北条家。
山内上杉家前家督,上杉辉虎的养母,将家督之位和关东管领役职托付给上杉辉虎的,上杉宪政。
上杉辉虎与斯波义银都没想到,上杉宪政竟敢把手伸到御馆里来,她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要知道,御馆不单单是斯波义银的驻跸地,更有上杉斯波两家合作的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