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说了?可惜,我现在不想听了。”
侍男的力气远不如姬武士大,他挣扎不开姬武士的虎口钳制。在看到自己第三根手指被铡断的同时,终于昏了过去。
而姬武士依然是一脸冷漠,执行着主人的命令,仔仔细细下刀,将他的十根手指,一个个铡下来。
等她把十根手指切完,双手恭谨捧到市君面前,市君遮着鼻子厌恶得挥挥手,说道。
“丢出去喂狗。”
“嗨!”
姬武士转身就要带着手指离开,市君又喊住了她,指着失去了十个指头,昏迷不信的那个侍男。
“等一下,把这个混账东西也拉出去,一起喂狗。”
“嗨!”
等姬武士把人架起来拖走,榻榻米上只留下一条从里到外延生的血痕,在干净的室内分外扎眼。
这时,市君再将目光投向另一个侍男,顿时把他吓得shī_jìn,下体渗出一阵尿骚味,狂喊道。
“是老家督!是老家督的命令!丈夫慈悲!我只是受命行事!”
市君眼中透出一阵疑惑,老家督?浅井久政隐退日久,什么时候回来小谷城了?
他冷着脸问道。
“岳母大人为何要监视我?”
那侍男犹豫一下,见市君又要张嘴喊人,吓得是心胆俱裂,赶紧说道。
“老家督担心丈夫干政!要我们盯着您,不可去打搅家督做事!”
市君疑惑的眼神渐渐凝重,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
此时,刚才出去的姬武士又走了进来,鞠躬行礼。
市君沉声问道。
“还有事吗?”
“您让我们查的事有眉目了。
浅井家正在动员军势,但具体的任务还没查出来,浅井家的人似乎在防着我们,口风很紧。”
市君的面色煞白,比起座下吓哭的侍男不容多让。
他虽然不通军事,但毕竟是武家男儿,夏收前后农忙之时,不是动兵的时候。
除了织田家有农兵分离的雄厚家底,喜欢玩反季作战的骚战术。一般武家大名动兵大多会选择绕开农忙时节,以免耽误农事。
想起姐姐织田信长正在攻略若狭国,前几天还给自己写信来着,市君马上明白浅井家的动员是要针对谁了。
难怪要监视自己,可这是为什么呢?浅井长政!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的姐姐!织田家给你的还少吗!
市君用舌尖抵着上颚,勉强压住晕眩感觉,不让自己昏厥过去。他重重呼吸几声,指着瘫在地上漏尿的侍男,冷冷说道。
“把他拖下去,两个人一起剁了喂狗,对外就说她们偷东西被我抓着,执行家法。
还有,你不要再尝试去探查了,以免被人察觉。”
“嗨!”
那侍男双目瞪圆,大哭大喊不肯被拉走。
“丈夫饶命!我都说了!我都说了呀!”
市君此时心乱如麻,听他喧嚣更是烦躁,怒吼道。
“吵死了!杀了他!”
姬武士抽刀一捅一扭,侍男愣愣望着捅进心脏的刀身,嘴唇颤抖,眼神渐渐失去了神采。
我都说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
是夜,居室内。
市君望着烛光发愣,她座下跪着三名姬武士,皆是从织田家带来的人。
半晌,她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阿良,那两个人处理掉了吗?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主上放心,都办妥了,暂时还没有人问起她们的事。”
市君点点头,他正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浅井家要对姐姐下手,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武家丈夫的地位,来源于夫家的实力。
市君虽然不知道浅井家为什么忽然就翻脸了,但姐姐正在前线打仗,如果后路被浅井家截断,织田大军很有可能会瞬间崩溃。
为了疼爱自己的姐姐,为了自己的利益,市君必须想办法立即传讯给姐姐。但他想起与浅井长政的夫妻之情,又是悲从心生。
虽然浅井长政心中的确爱慕着那个讨厌的斯波义银,但她对市君真的很好。
虽然给不了市君最希望的爱与*,但她的确做到了一个妻子的体贴与呵护。
市君原以为只要上天再给两人一点时间,她们一定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可事与愿违,天意弄人,织田浅井两家竟然在此时反目。
浅井长政背叛了织田家,市君也即将背叛浅井长政,这觉悟让市君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
市君深深叹了口气,问道。
“你们三个,是织田家的姬武士,还是浅井家的姬武士?”
三人一起鞠躬,说道。
“我们三人是主上的姬武士。”
市君苦笑一声。
“那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为首的阿良伏地叩首,肃然道。
“主上若是怀疑我们的忠诚,请允许我们切腹。”
市君神情寂寥,摇摇头说道。
“我不需要你们切腹,帮我送一件东西去我姐姐军中,亲手交给我的姐姐。”
市君从怀中取出一物,动作迟缓仿佛重若千钧。
那东西是一个小小的布袋,中间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什么。奇怪的是,布袋不是寻常的一头绑绳一头缝死,而是两面口子都扎着绳。
市君苦涩道。
“夏天的新豆子,味道真的很不错,这包是我自己亲手摘的,送去给我姐姐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