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显得一片死寂,躺满了浑身发黑的尸体,此刻的樊瀞,仿若从地狱归來的罗刹般,从血泊中瞪着发红的眼眸,狠厉地怒视着前方凤玉楼,誓要让他付出沉痛的代价!
此刻的毒虫早已越积越多,以樊瀞如此修为更是无法彻底掌控,大多的毒虫亦缓缓爬上身体,却被一旁的凤琰晖一掌劈过。此时的凤琰晖仿若一堵墙般,将樊瀞护在其中,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毒虫的侵袭,即使身体因着毒虫渐渐发麻,却始终沒有移开自己的身躯。
然而,对方如此维护的举动,樊瀞却毫无反应,她的眼中只有凤玉楼那可恨的嘴脸,脑中想的,仅有将那人碎尸万段。
突然,一阵清风缓缓拂过,伴随这一股浓烈的药味,众多可怕的毒虫似遇到克星般开始四处逃窜,仅一瞬,这片狼藉的战场早已失了毒虫的踪迹。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引來的毒虫竟被人如此破坏,樊瀞顿时睁着赤红双眼,失声怒喝道:“究竟是谁來坏我好事!”顿时,随着这声怒吼,她周身的杀戮之气甚是浓厚,似要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摧毁殆尽一般。
就在此刻,一声童稚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却让本该愤怒不已的樊瀞彻底愣住了,她猛地转过身,却见到本该被杀的小谟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朝她轻声喊道:“姑!”
伴着这声呼唤,此刻的樊瀞早已忘了得意于前的仇人,亦忘了自己正在不惜任何代价地去抹杀在场的众人。
生怕他会就此消失一般,樊瀞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朝樊君谟跑去,欲伸手紧紧抱住那幼小的身躯,却不料双脚一软,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倒。
眨眼间,一阵兰花清香扑面而來,自己竟陷入一个温软的怀抱。樊瀞略一抬眸,看着熟悉的清冷俏颜,微微一笑:“抱歉啊,银儿,我好像太疯狂了!”
轻搂着怀中人儿,银衫略微不满地轻哼一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疯狂,却是有些晚了!”只是,话虽如此,但银衫清冷的眉间却隐含着浓浓的担忧,伸手更是把起她的脉搏來,欲探查她的伤势。
只是,此刻的樊瀞似想起什么一般,猛地转过身,挣扎地走到凤琰晖身前,却见对方面上略微发黑,早已不知人事。恍然间,她才想起自己招了如此之多的毒虫,却毫发无损的原因,想起,那个将她护在其中的伟岸身影。
幸好,他功力深厚,中的毒亦不深!伸手探查起凤琰晖的伤势,樊瀞才渐渐松了口气,她抬手止住凤琰晖身上的几大要穴,却是暂时止住了毒性的继续侵蚀。
见她如此担忧的神色,银衫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男子一眼,幽叹一声,缓缓道:“放心吧,他中毒不深,幸而阻止得及时,否则就是主子,怕也无能为力了!”
主子?蓦然间,樊瀞抬头僵硬地看了银衫一眼,有转瞬警戒地望向四周,暗自提防着那个随时都可能会跳出來的假面狐狸,毕竟,五年的地狱生活她早已受够,却是不想再次尝试了。
见她如此惊惧的模样,银衫不禁心情大好,微垂的朱唇渐渐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道:“秀,你现在才害怕,不觉得有些晚了吗?”说着,她略微一顿,抬眼瞥向不远处欲迈开脚步地樊君谟,不禁暗道这两人真是一个性子:“小少爷,你想去哪?”
被当众拆穿的樊君谟猛地定住身体,却是一脸心虚的模样,目光不停地闪躲,最终投到樊瀞身上,哀声道:“银姨,不关我的事,是姑擅自把我掳走的,一个五岁的孩童根本无法反抗!”
这臭小子,竟然过河拆桥!蓦然间,樊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紧咬着牙根似在咒骂什么,但一想起地域不便,便收起玩笑,转身看向银衫,缓缓说道:“银儿,你怎么发现小谟,并及时救下他的?”
如此说着,她猛地想起凤玉楼那个恶狼,扭头一看,却发现他早已消失无踪,就连他身边的护卫也已撤走。顿时,樊瀞冷眼看着满地的尸体,阴冷一笑:凤玉楼,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账,迟早会算的!
一旁的衣衫默默看着樊瀞如此阴寒的神情,不禁深深一叹:秀此次出逃,似乎懂得了很多,只是,不知这焉好焉坏?
顿时,两人无话,却显得异常沉寂。身为孝的樊君谟看着满地的尸体,本就不喜这种沉闷的气氛的他,心中更是极度不安。他伸手扯了扯樊瀞的衣袖,轻声道:“姑,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
感受着袖口那双小手的颤抖,樊瀞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自是恐惧不已吧!这事既然暂时结束了,那便离开吧!
如此,樊瀞缓缓起身,伸手温和地将小谟推进银衫的怀中,伸手欲背起为护她而昏迷在地的凤琰晖,却被银衫一把拦住了,之见对方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秀,你带着小少爷吧,这人我來背!”
只是,樊瀞却似沒听到一把,伸手扶起凤琰晖,看着那刚毅的面庞,眼神竟不自觉地放柔许多,轻声道:“我來吧,毕竟,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这样的。”
见她如此坚持的模样,银衫即使再不愿,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身背起年幼的樊君谟,暗叹道:不知主子知晓后,会有何反应?
身处背上的樊君谟似沒感受到银衫的怅然,抬眼望着银衫脸上随风而扬的面纱,面带疑惑之色:“银姨,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