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这螺狮粉每日的分量只有那么两百份,好容易将忙碌的清晨打发过去,几人各自瘫在酒楼各处,长舒一口气。
心累。
明明只是想着借着这酒楼行刺杀之事。
却没想到生意却越发红火起来。
如今这邀月楼在江绍,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哪怕酒菜的价格,经过几次提价,已不再是一般平民可以消费得起的了。
但也挡不住有钱人多。
这每日无尽的忙碌让当初只是存了玩心的几人叫苦不迭。
……
“掌柜的,来两坛酒。”
熟悉的声音,让云冰卿自柜台后蓦然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
望见来人,云冰卿愣了一愣。
“来两坛酒”
谢霄云将一块三两的银锭拍在柜台上,脸上挂着熟悉的玩味笑容。
“不够,一坛酒五两银子。”
庄燕桥在一边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
谢霄云的笑容一时僵住。
“啊这……”
他自怀中摸了摸,又掏出了些碎银子。
“就这些了,看在……呃道祖的份上,卖与贫道一坛,如何?”
“哪里来的穷要饭的!没钱吃什么酒?滚一边去!臭死了!这邀月楼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自门外走进来一帮人,其中打头的一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十分嚣张的喝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江绍近日最红的酒楼?”
进来的几人中,一名腰悬宝剑,长得颇有些贼眉鼠眼的青年掩着口鼻,皱眉望向谢霄云,面色不虞的问道。
在他看来,这酒楼又旧又小,与他的想象相差甚远。
几人之中,隐隐以他为首,那公子哥闻他所言,立马面色一变,回过头来唯唯诺诺的陪笑道:“于大哥勿怪,这穷要饭的定是趁着人多混进来的,我这就让他滚蛋,可别扫了您的兴致。”
说完,他立马朝着柜台前奋力一拍,大声喝道:“你们酒楼的护卫是怎么看门的?竟将这种人又脏又臭的人都放进来,如此碍眼难闻,让我等如何吃酒?还不赶紧把他扔出去!”
“就是就是!”
“这不是之前一直在酒楼门口的那个臭道士么?怎么跑进来了?”
“我果真闻到一股异味了,忽然觉得这口中的菜都有些难以下咽了。”
公子哥在柜台的大喝立刻引起了大堂食客的注意,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察觉到大堂的嘈杂人声,门口两名护卫不由走了进来,看到前台边一身脏乱道袍的谢霄云,二人顿时有些错愕,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这道人是何时进的酒楼?他二人在门口并未有丝毫懈怠,但分明没见到他从外面进来过。
见鬼了?
“掌柜的,对不住,是我兄弟二人走了眼,我们这就将他带出去!”
二人抱拳致歉,就要上前架住谢霄云。
“等等。”
云冰卿开口叫住了二人。
“既然来了,便是客人,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
说着,她向不远处的李广君招了招手。
“旺财,给这位道长拿上一坛清月酿罢。”
“哎!”
李广君应道。
于沧琅本来有些嫌晦气,准备转身离开的。
但是云冰卿开口的一瞬,他的眼睛不经意扫向她的俏脸后,便再也挪不动了。
“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
他乃是圣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常年沉溺于美色温柔乡的他,顿觉以前围绕在身边的那些红牌歌女,莺莺燕燕,全都成了庸脂俗粉。
“还未请教美人姓名呀?”
于沧琅的声音略有些激动,身子不由得向柜台越走越近。
“这是邀月楼的宋卿云,云掌柜。”
那公子哥一脸讨好的解释道。
“我问你了吗?”
于沧琅阴沉着脸一脚将之踹开,转而又换做一副笑脸,眯着一对小眼睛,以一副自认为十分帅气的姿态看向云冰卿:“美人明明唤作宋卿云,却为何被称为云掌柜呀?”
“……”
云冰卿有些无语。
因为赵柘经常将她唤作云掌柜,或者云儿,所以熟悉的食客便都随了他的称呼,如今却已经被大家所叫习惯了。
这让本想隐姓埋名的她,也是颇为苦恼。
当初就不应该改这个名字。
云冰卿暗暗想到,并未搭理眼前这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登徒子。
她已然习惯了这种骚扰。
“有性格,我喜欢,哈哈哈哈!”
于沧琅见云冰卿不答话,也不甚在意,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大笑着在公子哥的引领下走上楼去。
谢霄云则抱着酒,被两名护卫眼神不善的‘请’了出去。
他只是笑了笑,出门后自顾坐在酒楼外的街边一角,抱坛自饮起来。
……
“谢道长这是好了?”
庄燕桥一边从容的打着算盘,一边低声问道。
“唔……大概吧。”
云冰卿也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
她一想起昨日的雨夜,不经意间嘴角便微微翘了起来。
“可知他昨夜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昨夜云冰卿追出去的事,庄燕桥也是知晓的,但是他并未问及此事,只是闲聊着谢霄云。
“我也不知,也不想去问,想必他也有着自己的痛苦与秘密罢,毕竟那般眼神,亦如当初的我啊……”
云冰卿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随即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