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男人向着眼前无尽的黑暗自顾自的高声宣示着正理,于是,整个大地就此被生生掀开翻起,就连穹顶都摇摇欲坠,令人怀疑这条通道到底还能够坚持多久。
仅仅是向前进行推进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随之而来的狂烈飓风的翻涌就令周身近处所有的一切被卷入其中然后撕为粉碎,在这巨大的轰鸣声之中,就连听力这种东西也短暂的从人身之上消失了,同样被“粉碎”为残渣。
在那粗砺枪刃之上闪烁的银色锋芒的本质,竟是被巴萨罗谬强行以一种吊诡的方式重新复现出了卡尔曼提斯当初凭借要素能力才能施展而出,足以歪曲着物质的定律,撕裂地上一切有形骸之物蕴含【割裂】概念的恐怖锋刃。
就连只是枪刃的拂过,竟是也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条淡白色的创痕。
巴萨罗谬只是将之平举,被甲胄所包裹着的手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其上巨量神恩能量灌注所造成璀璨白炽光焰像是要烧却一切黑暗一般,以枪锋为核心扩散至全身,将其一同化作长枪的枪身。
漆黑黯淡的黑暗当即就被这样一道璀璨到极点的夺目光华给撕破了,并以一种堪称恐怖的极速不断的向前推进着,就连声音也难以追逐而上。
并没有想象之中势均力敌的僵持,只有堪称一面倒的摧枯拉朽,仅仅一次看上去简简单单实际上也很简简单单的冲锋,如山崩海啸般的汹涌浪潮就被巴萨罗谬在瞬间摧压爆发而出,在这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时间之中,男人就以正面硬碰硬的方式携着滔天气焰与狂烈飓风将黑暗之潮组成的阵列生生冲开。
狭小的空间成了这黑暗兽潮的棺柩。
倘若敌群是分散在广阔的地面平原之上和自己进行战斗的话,巴萨罗谬尚且没有办法像现在这般只是催动速度力量冲锋便将所过之处的一切生命带走,但在这拥挤的地下通道之中,黑暗兽潮的密度却是堪称恐怖,几乎连一点浪费体力的多余动作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单纯的鼓足劲力向前冲锋而已,凭借着动力装甲本身就已经十分高大的身形以及粗砺长枪之上无物不断的锋芒,在巴萨罗谬所化的那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掠过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就尽数被干净利落的分开撕成两半了,即使有一些能够侥幸凭借怪异种的强大生命力得以幸存,随之而来的飓风撕裂以及附骨之疽般的圣焰燃烧也会令其最后一线生机被毁灭,最后化为悄无声息的化为一捧飞灰或是一个个小肉块。
因为感受到危机而显现出物质实体,想要进行反击,反而成了它们的取死之道。
纵使它们的骨骼天生便比精铁更坚硬,纵使它们的爪牙天生便比刀剑更锋锐,纵使它们有着再多诡异的能力,但这一切在巴萨罗谬这绝对的暴力面前是完全行不通的。
所谓战斗的本质,不过就是一个你死,一个我活这两者而已。
在有限度的杀伤敌人的同时最大程度上的保证自己的生命,与在有限度的保证自己生命的同时最大程度上的杀伤敌人,无论再怎么纷杂的技艺手段,都仅仅是为二者服务,在二者之间进行适当的微调,永远难以脱离这二者的限制。
只要能够达成这两个目的,除此之外的都可以称之为影响战斗的冗余累赘。
不管再多的能力,没有机会使用出来便相当于不存在。
凭借着这纯粹到了极点的暴力冲锋,如在蚁穴之中乱碾的人类手指,在一声声回荡着的狂风呼啸声之中,巴萨罗谬毫无阻滞的不断向前推进着,将一片片的黑暗驱逐,将一个个扭曲的生命气息终止。
炽白色的圣焰于黑暗的残骸上熊熊燃烧,驱逐了原先的浓郁,苍白的灰烬不断从空中洒落,为惨烈的大地点缀上一丝的诡异,所过之处狂烈的飓风仍未曾止息,但属于生命的气息却尽皆消散。
在巴萨罗谬的冲锋过后,黑暗终于退却,露出了这片通道的本貌。
原本至少能够看看的道路在巴萨罗谬的践踏之下变得的堪称惨烈万分,整段都碎裂的不成样子,甚至连几个原本的砖石都很难找到,只有一地被生生掀开裸露而出的泥土大地。
不止是地面,就连整个通道都摇摇欲坠,穹顶之上不断的向下掉落几捧灰尘,令人怀疑是否下一刻就会直接垮塌而下。
所幸,这片的土地大概都是拉博特的所属,在被废弃之后也早就不算是公物,巴萨罗谬自然是不需要赔偿也完全不可能赔偿的。
巴萨罗谬仍有余力思索,内心只觉舒畅之意。
那些被他所杀死的怪物他不知道开心不开心,起码他自己是非常开心的。
他可真是爱死这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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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萨德的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自阴云而落,虽然很小,却总是带着能够将污浊的城市重新洗净一遍的魔力。
虽然有雨,但却无雷,不过配着地底不断传出的一声声轰鸣声,倒也差不了多少,也能够凑合。
在距离酒吧不远处,一栋能够将其下的一切风格尽览的天台之上,有一个既不持雨伞,也不着雨衣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就这么坐在天台的边缘,两条腿很是节奏的晃荡着,用脚后跟敲击着的墙壁,发出声响。
他丝毫不应这危险的高度而惧怕,也丝毫不担忧自己是否会因为狂风而失去平衡被吹落,失了性命。
就像是一个纯粹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