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怪贝法娜在看到逆生命树金属后会这么想。
奥本海默极限即是创造界超凡者所能持有的力量上限,通常来讲,不管是将力量转移到过去每个时间段的自己身上也好,还是达成去中心化后将自己的存在无止境的扩大也好,除非真正成为流出界的超越种,否则作为“个体”,在量聚集到一定程度后便必然会迎来质变,失去平衡性和稳定性,被那些自身所具备的力量推动着向内无限坍缩。
在这个时候,要么选择舍弃这比自己生命更重要无数倍的执念,将自身的升华的道路反转成凝固的世界,想办法进入彼世避免对常世造成危害,要么便只能选择无能为力的看着突破奥本海默极限后的生命无限坍缩,直到形成黑洞,在无毛定理的作用下,全部信息被抹灭到只剩下几个不具备任何复杂性质的物理量。
逆生命金属的规模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临界圣徒死亡后所遗留的特异黑洞那么恐怖,但是本身作为逆生命树阵图结合诸多珍贵材料后才意外制造出来的产物,却是拥有着与其异常类似的性质,能够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
假如这块逆生命金属能够被制作成圣遗物,结合先前巴萨罗谬所展露出来的那种被命名为“今宵落幕”的法理,恐怕面对他的敌人将要面对的,将会是一场极其恐怖的噩梦。
走上火剑之路的超凡者的最大特点就是难杀,从物质上的超高速再生,再到让每一分力量都诞生灵智,最后到只要还有一个过去烙印在便能从历史长河中复生归来。
一滴血、一点遗留的力量、一段存在于某本书籍中的描述、乃至一种能够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哪怕真的连最后一点在世界上的痕迹都被人抹消掉了,例如那群神之孽子,在某个“必要”的时刻,这群不死的怪物都有可能会随时如■■般归来。
逆生命金属存在的最大意义,在于它可以彻底抹除掉那些客观存在的信息和物质,“今宵落寞”则是刚好能够借此针对性的消灭后面那几种“非实体”的特殊复生之法,要是此后真的被巴萨罗谬的一击打中了,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断然没有从头再来的可能。
假如巴萨罗谬真的是抱着毁灭叹息之墙而来的话……贝法娜想了想,顿时感到不寒而栗,迷信的终止了继续向下思考的念头。
见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忌惮,巴萨罗谬自是猜得到贝法娜心中此时所想,只得无奈的摊了摊手以示无辜,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道:“这话我可不爱听,难道在你们的眼中,我莫不成就是一个热衷于自爆的恐怖分子?要是以我的性格,就算真的想趁机毁灭叹息之墙的邪教徒,那也会是堂堂正正的正面打上门,以夺取波赫尤拉家积累千年之久的威名好吧!”
这话一出,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被巴萨罗谬吸引着望向了这边,令贝法娜狐疑道:“能说的这么熟练,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过攻打凛冬要塞吧?”
好嘛,又轮到自己尴尬了。
作为一个对自己的运气极其有自知之明的家伙,说实话,在准备陪娄希回波赫尤拉家的时候,巴萨罗谬还真的考虑过万一要是真的出了事,要怎么才能把凛冬要塞打下来,让他们和自己好好谈话协商。
根据格莱克斯那个老头子对波赫尤拉家的描述,这还真不怪他多想。
“不,有关这块意外得到的逆生命金属,我其实并不打算用作毁灭之事。”就在娄希的暗中提醒下,巴萨罗谬很是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哦?”贝法娜的声音中满是意外,除了用作彻底终结某物的性命之外,这东西她还真的想不出能拿去干什么。
哪怕是以她的能力,在巴萨罗谬身上那股越发强大的干扰力作用下,也完全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清晰翻阅有关于未来的景象。
眼见对方被自己这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巴萨罗谬倒是继续说道:“这块逆生命金属能够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信息损失,或许对于未曾达到临界点的圣徒而言这种特性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是对于已经快要突破奥本海默极限的临界圣徒而言,这个特性却也未尝不是一个抑制坍缩的手段。”
“贝法娜大人你可以再往下深入的想一下,只要将这块逆生命金属与叹息之墙结合,确保了它的可控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以临界圣徒强大的无中生有之能,这便意味着我们有了一个可以无限产生兵力投入兵力的据点。”巴萨罗谬的话语声像魔鬼,在诱惑着人堕落:“你可以猜测一下,在无数个拥有创造界之力的圣徒化身共同攻打之下,这座困住了波赫尤拉家数千年之久的黑暗世界,到底还需要多久就能解决?”
虽然巴萨罗谬所描绘的那番景象极为诱人,但贝法娜实际上却是并没有为之所动,冷静的指出了这个疯狂设想最大的问题:“但是……你真的能够保证它的可控性吗?”
“想要无限投入临界圣徒的化身进去冒险,同样也意味着生命树阵图的封锁需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如果一个不小心没有控制好,让这块逆生命金属从中获取到了成长为最终阶段的资粮从而破封而出,喀难世界所需要面对的就不会是一个暂时还没有产生实际性威胁的黑暗世界了,而是一个可观测宇宙中前所未有的最大黑洞。”
贝法娜此言让巴萨罗谬登时一乐,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来虚言恐吓我,教团一个个的老怪物的精明程度比起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