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风独自躺在宽大的龙床之上,四周静悄悄的,此时他才发现往日热闹奢华的寝殿竟然会变得如此的空旷寂寥。
头顶的金龙床幔渐渐变得模糊,一张倾国倾城的笑颜清晰的跃然于眼前,“琳琅......”
“肃风,你看御花园的花都开了,可就是没有我喜欢的红梅!”女子娇俏的立在万花丛中,绝美的小脸上不满的意思溢于言表,愈发的惹人怜爱,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全都放在她面前。
“琳琅,来朕这里!”
他抬手朝那令他日思夜想的脸庞抚去,不想眼前场景一变,原本娇憨可心的人儿突然满面冷漠,原本明亮剔透的瞳眸再不复往日柔情,冰冷寒彻的恨意从眼底最深处透出,“李肃风,你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
他声音一颤,急急解释道:“琳琅,你误会朕了!朕心里是爱着你的,但是朕是皇上,一切都得以江山大局为重,朕也倍觉无奈!”
“哈哈哈哈哈——!爱我?”拓跋琳琅发出一连串尖锐的笑声,满脸嘲讽,“你爱的只不过是你自己,你真是可怜,除了这座冰冷的皇宫以及那个肮脏的皇位之外,你什么都没有!”
李肃风恼羞成怒的道:“朕后宫佳丽三千,她们哪一个不是盼着朕前去临幸,朕若是不爱你又怎会让你冠宠后宫,况且朕已然立凌儿为太子,日后他便会继承朕的江山,即便当初权宜之下朕不得不牺牲你,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朕也尽速留给凌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皇后娘娘驾到!”皇后身边的心腹太监德平的声音从寝殿外传来,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李肃风。
“皇上今日觉得如何,臣妾来看你了。”陆妍丽嘴角噙着笑在在龙床外细细打量着他。
李肃风睨她一眼,冷声道:“皇后好大的阵仗。”
闻言,陆妍丽掩唇轻笑,“如今臣妾大权在握。便是想低调也不可能了,呵呵,不过经此一事之后,臣妾也总算理解皇上当初那般宠爱拓跋琳琅但最终却还是将她舍弃是为何了,这种手万人景仰的权势,只要沾然过想来即便是圣人也无法罢手。”
“贱人休得胡说!”李肃风气得脸色铁青,但苦于浑身无力,只得辛苦的睁大眼睛瞪着陆妍丽,“朕与琳琅之间的爱情又岂是你这种贱人能领会的,朕与琳琅两情相悦。但你与你的家族却屡屡从中作梗。若不是你们作祟。琳琅又岂会与朕阴阳相隔!”
“啧啧,听听,不愧是臣妾爱慕多年的皇上,这强词夺理的功夫真真是一流的。”陆妍丽盈盈笑着坐在龙床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肃风,“皇上说的没错,臣妾是贱人,但你知道是贱在何处吗?便是贱在有眼无珠被皇上你的表象所迷惑,当然也只有臣妾这样的贱人才会被鬼迷了心窍爱慕上皇上你这样的小人。”嘴角的嘲讽越来越大,陆妍丽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块有些发黄的蜀锦,慢慢在他眼前展开,“皇上以为拓跋琳琅就爱你吗?其实从始至终她爱的恨的怨的念的只有姚狄宇一人。”
“你说什么?!”李肃风双眼瞪得老大,不由得惊呼出声。旋即惊疑不定的看着陆妍丽,暴喝道:“贱人休得胡说,琳琅的清誉又岂是你这般长舌妇能任意损毁的!”
陆妍丽笑得咄咄逼人,“皇上你是在害怕吗?”
“你滚吧,如你这般的蛇蝎妇人再说什么朕也不会相信的。”李肃风突然冷静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见状,陆妍丽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抬手拍了拍,“来人,将本宫为皇上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几名太监抬着几只漆花木盒跪在陆妍丽脚前,“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且看看臣妾准备的礼物合不合皇上的心意。”
李肃风冷笑一声,并不睁开双目,“你这毒妇准备的礼物想来也是这世间少有的肮脏之物,朕恐污了朕的圣目,不看也罢。”
美目一眯,眼底危险的流光划过,陆妍丽拿过一只木盒揭开盒盖顺手就将盒中之物朝李肃风倾倒下去。
李肃风只觉胸口一痛,一阵刺鼻的血腥之气迅速袭来,几滴粘稠冰冷的液体溅在他脸上,不由得皱眉张开眼朝那异物看去,一看之下吓得惊呼出声,“卿媚!”
掉在他脸侧的正是卿媚死不瞑目七窍流血的头颅,曾经芳华绝代明艳娇媚的尤物,如今只剩这狰狞可怖的头颅不甘的瞪着空洞的双眼。
陆妍丽讥讽的声音再度响起,“皇上方才那般冷静,想来是因为这新任的天机宫宫主会来救驾吧?呵呵,臣妾见皇上终日躺在床上难免会胡思乱想,这胡思乱想又是最最伤神之事,臣妾恐皇上伤了龙体,于是便让人将这累得皇上费神的贱婢给皇上带来了,现下皇上便可以安心休息了。”
这次先是黄耀堂造反事发突然,让毫无准备的他弄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在他一心扑在剿灭叛党的时候,李泽景和陆妍丽便趁机发难,让他还来不及采取自救措施就被擒获,陆妍丽母子取得主动权后,朝中的那些墙头草便立即归于他们麾下,陆家在朝堂中根基稳固,即便是有心底不平的臣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萧司爵等人竟然都不在朝中,就连他们的家眷都早就被秘密送出京城,待李泽景带人去围捕之时只剩余一座空落落的府宅留在那里,所以李泽景想要要挟萧司爵就范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所以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