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表态,陈浪便侧开身体,示意狱卒从旁走过。此刻狱卒后背冷汗直冒,他脑海中嗡嗡作响,生怕陈浪又弄些幺蛾子。
其实,偶尔暴毙那么一两个囚犯,许国任何牢房都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只要暴毙之人没啥大背景,往往也就不了了之。
但现在很快就要面临京察,再小的事情都可能被政敌放大,假若滕青失势,狱卒肯定跟着倒霉。
“你现在可以走了。”狱卒战战兢兢来到老乞丐身旁,压低声音说了这句话。看他的模样,完全不像往日那般嚣张。
“我的酒壶在哪,还给我。”老乞丐揉了揉两只熊猫眼。
酒壶?
狱卒从来未曾见过什么酒壶,他也没料到老乞丐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陈浪出来打圆场了:“酒壶很多地方都有卖,买新的不香吗?”
他边说边朝老乞丐使眼色。
“好,那便买新的。”老乞丐不傻,看见陈浪使眼色,自然满口答应。
“我们出去吧。”陈浪柔声对狱卒说道。
吁~
听见这句话,狱卒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外边依然风和日丽,阳光射落,老乞丐浑身散发着难闻味道。陈浪屏住呼吸,横向移动几步。
他假装只是凑巧让狱卒释放老乞丐而已,因此后来都没有跟老乞丐讲什么,而且故意装成一副厌恶的模样。
“慢走。”狱卒微微俯身双手作揖。
他脸上表情很谦恭,但陈浪晓得狱卒心底肯定已经痛骂陈浪无数遍了。
迎着阳光,陈浪和老乞丐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出狱卒视线范围,陈浪旋即加快脚步追上老乞丐,同时低声道:“前辈,这些天你受累了。”
“无根浮萍四海为家。”老乞丐轻描淡写地冷笑。
可,也许因为心中之苦难以掩藏,所以这一笑的嘴型并没有完全到位,原本高深的冷变成无奈的苦笑。
装逼失败……
不过陈浪并未因此就小看了老乞丐,他手指路旁某家客栈:“晚辈还有急事,前辈先去客栈,洗个澡喝点酒休息休息可以吗?”
老乞丐提起袖管闻一闻,果然有股刺激气味漫入鼻腔,之前在牢房不觉得,因为到处都很臭,可出来以后就完全不同。
两人同时走进客栈,陈浪要了间底楼的上房,并且拿了二两银子给老乞丐,吃饭喝酒买新衣服,随便他。
安排妥当后陈浪便风风火火赶到衙门,恰好景王刚刚完成其他京察事项,滕青则满脸谄媚地站在一旁。
看见陈浪,景王抬起头:“牢房那边怎样?”
“没什么问题。”陈浪快速回答。
闻言,滕青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而公堂之外,褚明远正央求某位同僚:“可以借点银子给我吗?”
……
陈浪与景王在南城衙门告别,然后加快脚步朝老乞丐下榻的客栈走去。刚进门陈浪便直冲老乞丐的房间,谁料,忽然有只手从背后拉住他。
谁?
陈浪扭头一看,竟然是客栈的老板。老板拿出个小布袋交给陈浪:“你那位头发乱糟糟的朋友已经走了,袋子里是剩下的钱,让我还给你。”
“走呢?”陈浪眼睛瞪得铜铃大。
“嗯,他洗完澡,买了一壶酒和两只烧鸡便悠哉悠哉地离开。临走时交代我必须要把剩下的钱还给你,否则他良心不安。”客栈老板说着说着忍不住发笑。
显然这些年以来,客栈老板也很少碰到类似情况。
这绝非什么钱的问题……
陈浪急了,拉着客栈老板追问:“他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