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耿玄彪说吉蔓芸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耿母就有些慌了。
不过,她的慌并不是因为担心吉蔓芸的病情,而是担心这个状态的吉蔓芸无法与自己儿子脱离婚姻关系,这样以来,这个活死人可不就是要拖累自己的儿子,拖累他们老耿家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只要她在,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谓,自私的人总是有无限的办法让自己的自私变得更冠冕堂皇,更无懈可击。
她必须要找到最好的办法让儿子顺利离婚。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不是这点,她将自己带来的保温盒拧开,递给耿玄彪,又从包里掏出筷子和勺子,柔声道。
“彪儿,你先吃点东西,发生任何事情都有爸爸妈妈呢,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宫保鸡丁和农家小炒肉,你快趁热吃了。”
耿玄彪默默地接过递过来的保温盒,也不管里边放着什么,只顾一口一口地吃着,只管吃饱,不管味道。
此时的他,除了牵挂吉蔓芸的情况之外,还有了别的心思。
耿母在一旁看着儿子面无表情地把保温盒中的饭吃完,她又絮絮叨叨地跟耿玄彪说了好一会儿话,无外乎就是让他放宽心,不要将吉蔓芸的遭遇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同时,话里话外,直夸玉儿,也就是她认真的准新儿媳明理懂事
耿玄彪很少回应耿母的话,但耿母好似没发觉似的,一直自顾自地陪他聊了好一会儿,等到午饭的时间到了,她又对耿玄彪道。
“彪儿,你这在呆着也没用,医生又不会放你进去看人,要不你先跟妈回去吧,回去吃过午饭,再好好睡一觉,你一夜没休息,瞧瞧,这脸上的血色都消了不少,妈看着心疼。听话,跟妈回去啊。”
要不是看耿玄彪现在的状态跟以往相差太大,耿母肯定会直接将耿玄彪给拉回去,不过,经过将近一个上午的沟通,她终于发现自己儿子的明显变化了,所以,不敢拿出强硬手段,只能柔声劝慰。
耿玄彪对耿母的话置若罔闻,依旧直直地坐在那里,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木桩一样。
直到耿母连着叫了好几声,发现他没反应,然后上手摇之后,他才转过头,对耿母道。
“妈,你回去吧,我的等媳妇醒了再回去。”
耿母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儿子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反而一心只想着那姓吉的,这是让她气得肝疼,于是气急败坏地道。
“这你还等什么等,不是说要她要变成活死人了吗,活死人哪还会有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别倔了,听妈的话,回去”
听到耿母这么说,耿玄彪原本淡漠的表情倏地一变,显得有些狰狞了,原本已经布满血丝的眼中变得越发红,他看耿母,一字一顿地道。
“我媳妇不是活死人,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
耿母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语气也加重了。
“好好好,我不管,也不稀罕她是不是活死人,不过,彪儿,你要清楚,你可是要跟她离婚的人,往后可跟咱们老耿家没关系了,而且,人家玉儿还在等着你呢,你可不能始乱终弃,辜负了人家,你到现在还口口声声地称别的女人为媳妇,你自己想想,这样合适吗”
耿母自以为自己说的很入人心,儿子应该能把话听进去,但她没想到的是,提别的事情还好,她连番两次提到活死人和玉儿这两个让此刻的耿玄彪尤为得敏感的字眼,耿玄彪的神情越发地狰狞了,如果眼前这位不是自己熟悉的母亲,估计耿玄彪已经将这人碎尸万段了,从他那凌厉得几乎能化成实质的眼神便可感知一二。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耿母。
被这么注视着的耿母,原本心中有万千句不待见吉蔓芸的话都不被卡在喉咙里,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最终,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不知是不是因为耿玄彪的改变给她的震撼太大,晚上送饭人变成了耿父,至于耿母,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再在医院露面。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经过医生的查看,最终给耿玄彪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吉蔓芸的性命保下来了。
坏消息则是,虽然吉蔓芸的性命暂时无虞,但从相关数据检测来看,她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也就是俗称的活死人。
变成植物人的患者,虽说不是百分百都不会再次醒过来,但能醒过来的都是少之又少,所以临床上把植物人苏醒的案例称为奇迹。
此次之外,在这少之又少的能醒过来的患者中,每个人的昏睡时间又各不相同,有的很短,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有点则很长,数十年的都有。
很多人植物人的家属在观察一段时间,等不到患者苏醒之后,就放弃了,原因之一便是承担不起患者昏睡期间的医疗费用。
耿家的生活条件在整个市区算是中等,可这是在综合耿父、耿母及耿玄彪夫妇每个月收入的基础之上的,可现在的情况是,吉蔓芸跟耿父、耿母闹掰了,耿父、耿母不会给她支付医疗费用,吉蔓芸本身就处于昏迷当中,更是无从为自己凑医疗费,而耿玄彪的工资除了近来的几个月之外,往常的都是交由妻子管的,吉蔓芸把夫妻俩的钱存了起来。
可前段时间寻找耿小梅的时候,已经花费了不少,再加上吉蔓芸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已经将夫妻俩的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