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个铜元,到三个铜元,再到五个铜元,到最后甚至到了三十个铜元,这让众人听得多多少少有些心惊肉跳,像这么算下来,倘若家里正好有一千亩地,那么每年光是田税就足足要交三万铜元,合计三百元银元!
如果在清廷那边,一千亩的地主即便全都是上田,也就交八十多两银子,实际上对于这些大地主来说,他们平时根本就不怎么交田税,真要交顶天了也就是三四十两,里外里能有十倍的差距。
反过来,对于一百亩以下的人家而言,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因为他们基本是全部以下田的税率计算,需要交的税比现在还要低一些,从实质上减轻了生活的负担。
“陛下,一千亩以上者该如何计算?”
宁渝冷笑一声,“凡是一千亩以上者,不再走田税体系税率,均按工商税率计算。”
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按工商税率计算是什么概念?要知道无论从什么类目计算,工商税都比现有的田税高出许多来,这也是朝廷大臣即便再怎么看工商不顺眼,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同他的原因,光是这个赋税,就没办法让人予以否定。
在朝野内外,大力发展工商业跟向工商课以重税,从来都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当然也有商贾隐隐透出税率太高,可是当年通过的工商条例可是一直都在那摆着的呢,里面说得清清楚楚,想要多少回报,就看你交多少赋税!
因此商人们对于这个工商税也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通过它能够确保商贾的地位,不至于永远成为受人盘剥的肥羊,恨便是因为其极度高昂的税率,使得商人们总有些切肤之痛。
可是如今,宁渝很直白的告诉所有人,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土地,那就按照工商税率计算,看看是你们跟朝廷谁更耗得起。
到了这个阶段,宁渝也算是彻底图穷匕见,将田地面积阶梯征税制度作为一记直插士绅地主心脏的投矛,给狠狠丢了出去。
大臣们的表情已经变得五花八门,除了宁忠景和崔万采等重臣神情淡然之外,像其他的一些大臣则是一副担忧的模样,不过也有一些青壮派则是显得斗志昂扬,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将会是彻底解决土地兼并问题的最好药方。
至于劝谏的大臣则是一个都没有,因为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劝,如果说过去的劝谏还都是带着几分为国为民的理由,可是眼下宁渝已经彻头彻尾地告诉了所有人,想要靠士林的呼声来反对新政?那就开战吧!
如果说刚刚立国之初的宁渝,多多少少还要给士绅几分面子,可是眼下的宁渝,有了底层百姓的拥戴,有了商贾阶层的支持,更重要的是成为了几十万军队的领袖,也就不再担心士绅们掀桌子了!
一时间人人变色,可以说这是自从朝廷颁布士绅一体纳粮制度之后,宁渝对士绅们再一次发起的挑战,或者说是最后通牒!
顺者昌,逆者亡!
想投清的尽管去,有本事的你就造反给我看看,看看我复汉军的刀还够不够锋利!
来吧!战吧!
............
《清流报》报社内,汪景祺正端坐在主编办公室内,表情带着几分恐惧、喜悦甚至是兴奋,而他的面前的桌子上,则放着一张散发着淡淡墨香味的纸片,那是新闻出版司刚刚传递过来的消息,即刚刚在内阁正式通过的相关政策。
科举继续改制,加入旧学科目!
禁止投寄行为,不再受到官方保护!
出台印花税制,签署契约需得官方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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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最重要的,最令人担忧和害怕的——田地面积阶梯征税制度!
汪景祺深深吸了一口冷气,他当然知道这些政策公布下去之后,将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可以说那些士绅集团,怕是要么勾结满清作叛宁楚,要么就立马卖地.......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当然,这些并不是他汪景祺需要考虑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一期重磅报刊发行出去.......这是内阁发出的要求,甚至是皇帝陛下本人的要求!
况且,在如今报刊林立的环境下,有了这么一期堪称重磅的报纸,《清流报》将会成为报刊业的无冕之王!而他汪景祺,也将会通过这个机会,彻底成为朝廷在士林当中的喉舌!
一条金光大道已经铺在了汪景祺的面前,就等着他走上去。
想到了这里,汪景祺便再也没有犹豫,他快步起身站了起来,随即便召集了所有的同事们,神情严肃而激动地望着这些人。
“所有人,所有人!”
“停下你们现在手里忙着的一切事情,不管是什么三教九流的小道消息,还是那些官员的上任消息!统统给我停下来!”
清流报的那些正奋笔疾书的编辑们、要外出采访的记者们,此时惊讶地望着往日里儒雅斯文的汪景祺,此时就像一个疯子一般,在那里嘶吼着。
汪景祺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低声道:“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出这栋大楼,直到......直到本期报刊发行出来,直到它们被卖到每个城市的时候,你们才可以出去!”
一名入职还没有多久的最底层小记者,颤颤巍巍举起了手,“主编,要是不准出去,哪来的新闻?”
“新闻就在我的手上!”
汪景祺举起了自己捏着的那张薄薄纸片,低声笑道:“内阁已经通过了几条堪称重磅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