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悠对他点了点头,便收回了目光,从车前板上抱了两匹布,重新返回大门,往客房走去。
顾悠悠并没有对小伙子投去多少目光,因而也并没有反应。
她身后的几个婶子可就不同了。
几个婶子平日里就经常闲话八卦,自然对小伙子这样的眼神反应看得再清楚不过。
甚至可以说,她们还对这种目光颇为熟悉。
她们的闺女儿见到高哥儿时,也是这副模样的。
而村里的那些个年轻小伙子,偶尔见了顾丫头,又何尝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婶子们一时忍不住感慨,顾丫头和高哥儿单就从外貌上看,俨然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生得这样出众讨喜。
而这两人之间还感情甚笃,旁人想插一脚都找不着地儿。婶子们想到这,再看那耳根羞红的小伙子,便莫名多出了中……同病相怜的心情。
而仔细一看,她们发现这小伙子长得还十分清秀。
一个婶子忍不住打趣道:“辛苦小伙儿了,小伙儿人好,不知可有家室了?”
另一个婶子紧跟着也逗他:“我家姑娘正是年龄,生得清秀伶俐,小哥若是没家室,还可考虑考虑我家闺女儿。”
“这叫花村的婶子们原来是这么热情的么?还随时随地逢人就相亲的?”小伙子心下说道,一边抓耳挠腮地说不出话,耳垂红的几欲滴血了。
婶子们于是又笑起来,顾悠悠方言布匹走出来,见状笑了一声。这小伙子一看就是特别纯情那一挂的,这会儿才会在几个婶子的轮番进攻下几乎溃不成军。
她边走边观赏了片刻,待走到小伙子身边时,才轻咳一声道:“婶子们可别拿他开玩笑了,再说下去小哥都快蒸发了。”
这下不止婶子笑出来,便是那羞得耳朵通红的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道这人说话可真好玩儿。
他经顾悠悠这一救场,也终于找回语言:“我面皮薄,婶子们若在说下去,我羞得原地蒸发了,可就少了一个搬东西的人了。”
婶子们原也只是顺口说几句取乐,也并不是真的动了要将自己闺女儿介绍给人家的想法,只是这会儿听了小伙儿这句话,婶子们忽然又发现了这小伙子又一个优点。
人家不仅生得清秀好看,自己也有一辆马车,会干活儿能挣钱,也不木讷,看上去头脑还挺灵活。婶子们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若真成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这会儿顾悠悠和小伙子都开口让她们莫提那些,她们便也没再多说。她们自己看着满意,未必自家闺女儿会满意。
婶子们于是接着小伙子的话道:“那为了让小哥多留一会儿,搬点东西,我们可不能再说了。”
接下来气氛挺融洽,赵婶还特地放下手头的活儿,帮着搬了一些,即便顾悠悠一直说并不需要,。让她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儿就好。
等布匹搬完之后,顾悠悠先去客房那弄了纸杯装上茶水,递给那小伙子,让他解解渴。
小伙子接过纸杯还挺受宠若惊。心道这女子不仅生得好看,待人接物也十分周到。他对这女子得好感不由又上升了一层。
然而他从刚进这院子没多久就发现了,这院里还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便是那晾在晾衣杆上的衣服,看上去都是年轻男子穿的。
如此看来,那住在这里的其他人,若不是这女子的亲人,便应当是她的相公了。
而一般情况下,即便是亲兄妹或是姐弟,在成年后也极少有这样同住一处的。因为说到底,他们还需顾忌着男女大防。所以小伙子更倾向于对方已经有相公的猜测。
他心中有了这猜想,即便是颇为欣赏这个人,也颇有好感,却也没动什么多余的心思。
他只当今日运气好,接着了一个天仙似的人儿,人漂亮又有趣。这样就够了。
他捧着纸杯喝了几口茶,再看房子里还等着的几个婶子们,心知她们还有事要谈,因此顾悠悠让他在坐会儿歇息的时候。小伙子没应下来,而是握着纸杯告了别。
临走时几个婶子便又调侃了他几句,直看到他红着耳朵驾车离开才停下来。
赵婶见没自己的事了,便拿上刚被自己随手搁在客房里的活儿,道:“那俺就不打扰你们了,俺先回去了。”
隔了这么会儿功夫,刚刚那几个暗讽赵婶的人冷静下来,便觉有些愧疚。
她们怎么说平时也都是和赵婶自称姐妹儿的,可怎么今儿既然为了接点活儿的事,竟然差点跟赵婶闹翻,若不是赵婶没计较,只怕是的确会闹翻的。
而也正因为赵婶没计较,冷静下来的婶子们想到这一点,心中的愧疚便更浓了。
无论如何,她们都不应该当着顾丫头的面,就对赵婶说那些话,若是顾丫头同赵婶交情并不深,那婶子们毫不怀疑,刚刚她们说的话便是在挑拨离间,会让顾丫头对赵婶迫切接活儿的行为新生不满,从而可能往后会减少给赵婶的活儿做。
所幸顾丫头跟赵婶交情好,也足够信任她。否则的话,瞧她们可做了什么不得听的事儿啊。
几个婶子想到这,再看向赵婶的眼神里,或多或少就都露出了一些愧疚来。
刚刚那出声呛了赵婶的婶子有些别扭又心虚地开口:“赵姐儿慢走。”
其他几个婶子也跟着开口。
赵婶自然看出了这几个婶子愧疚的语气,但她却并没有把刚刚和婶子们的那点矛盾放心上,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