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两分在把酒三半送到住处之后,独自离开了很久。
这期间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五福生四兄弟也没有说起过。
而且看他们的意思,这两分是一夜未归,等再寻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尸体一句,烂肉一滩了。
然而间隔的时间越久,可能性就越多。
一个时辰和两个时辰能见的人,办的事,自然是大不一样。
所以刘睿影想要确定这一个关键的时间点。
“我不知道……我这人,本就没什么时间观念。反正就是边喝酒边玩着他前面打出的飞子等他,闲敲棋子落灯花。”
酒三半说道。
“那两分来找你,你们可有在屋中停留过?”
刘睿影见酒三半的确是说不清这间隔的具体时间,只能接着往下问道。
“也没有。他还是照旧往屋内打了一枚飞子,我看到之后就知道他来了。但等我出了门,外面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酒三半说道。
“那你俩是如何碰头的?”
汤中松也觉得酒三半的叙述很是怪异。
酒三半不是个平常人。
但两分做事一定是一板一眼的,应该不会剑走偏锋。
“他用飞子不断的打在我的脚边,一步步引着走到了四季不冻河,而后我俩站定,说了几句话,互相有些不服气,便打了起来。”
酒三半说道。
“你的剑是如何毁去的?”
刘睿影问道。
“就是因为接他的飞子啊,虽然我全都用剑接住了,但我的剑却是有些太没出息……飞子接完了,剑也断了。”
酒三半说道
“之后呢?”
刘睿影很急切。
但是酒三半却慢悠悠的,没说几句话就要喝一口酒。
汤中松却突然眼睛一亮。
方才酒三半敬刘睿影一口酒时,刘睿影掂量酒葫芦,他听到酒葫芦中的酒应该是半壶左右。
按照酒三半的喝酒速度,这半壶应该早就喝完了才对。
但是酒三半现在举起放下酒葫芦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半壶左右。
一点没多,一点没少。
“归元化酒诀……”
汤中松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奇怪的功法名称。
想的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张学究那老头儿。
若是真有,想必他应该会有所耳闻。
“我的剑断了,两分也就停手了。但之后我们又比试了一番拳脚!嘿!他那拳脚肯真有意思,跟套圈儿似的,只攻不守,说是叫什么合一道……”
酒三半说起这些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却又一下子利索了起来,然而这些却并不是刘睿影所关心的。
“最后你是如何离开的?”
刘睿影打断了酒三半问道。
“比完了,我就是那样走了啊。不过我没有回去,因为我的剑坏了,我想再去铸造一把。我想既然都走到了四季不冻河,那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回到景平镇,就能去鹿明明的铁匠铺里再打造一把。”
酒三半一摊手说道。
刘睿影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跑到那个奇怪的饭堂,问那位奇怪的老板要水洗脸,随后我们又碰到了五福生其余的四兄弟,再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汤中松说道。
刘睿影沉默不语。
因为他想起了当日酒三半话中的一个细节。
那就是两分又一次出手,平白无故的多了四枚飞子。
虽然很有可能是因为天光黯淡,没有看清楚,但酒三半却说得极为坚定。
若当真如此,只能说明在当夜两分与酒三半切磋时,还有第三人在场。
“我们去四季不冻河看看吧。”
刘睿影说道。
追根硕源本就是查案的首要。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几天,但整体的情况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何况还有酒三半这么一位当事人在身边。
让他回到当时的场景之下,说不定带入之后还能想起些曾经遗漏的事物。
人之所以会遗漏,是因为发生的事太过于寻常。
但往往这些寻常之中蕴含着超乎想象的不凡之处。
正是由于这些不凡之处的累积,才能够一反常态,构成例外。
例外多了,变故就生,人就死了。
“说起来两分也真是一个可怜人。”
酒三半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讲?”
刘睿影问道。
他对两分了解不多,说的话总共也没有超过十句。
“他太寂寞了……”
酒三半说了一句颇为笼统的话。
寂寞这个词要怎么去定义?
若是他就热衷于自娱自乐,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中,难道这也算是寂寞吗?
刘睿影不觉得两分是个寂寞的人。
毕竟他是狄纬泰的贴身护卫。
几乎每时每刻都要与三教九流各种不同的人打交道,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
所以他怎么会寂寞?
他一定是很忙碌才对。
然而忙碌的人是不会寂寞的。
因为他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若是说两分冷漠的话,刘睿影还是比较赞同的。
因为他也几乎没有多余的情绪用来搭理自己这些局外人。
“那种寂寞不是说他总是一个人吃饭做事,而是我从他打出的每一枚飞子中都能感觉到一种毅然决然的坚定。坚定地人总是很寂寞。”
酒三半说道。
汤中松的眼神有些暗淡。
两分坚定,他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