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名字就是他的归宿,是他归属感的源泉。
可是这少年却连名字都没有……
怎能不让人因此叹惋。
想到这里,刘睿影竟是有些觉得自己应当与这少年同病相怜。
兴趣一旦上来,便想要喝酒。
不知为何。
酒总是能够催发人的情绪。
让欢喜的更加欢喜,悲伤的更加悲伤。
不过现在,刘睿影却是不知道自己是欢喜还是悲伤。
找到了经历相似的人,本是应该欢喜的。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彼此理解,相互包容。
其余的,只是一些同情心泛滥的慰藉罢了。
做不得数。
但对于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找到了相似的人,却是无论如何都欢喜不起来。
因为太过于沉重,也太过于久远。
悲伤的事情,在刚发生时一定会很悲伤。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它终究变得久远。
而久远,就意味着沉重。
从来不曾遗忘它。
偶然想起来时,依旧会沉甸甸的坠在心头。
只是流不出泪,也刺不出血。
刘睿影拿出一个酒杯放在桌上。
但萧锦侃却用手盖住,意思是不让刘睿影喝酒。
刘睿影疑惑的看着他,但他却只是望向了门口。
“这两日你喝的酒已经够多了。现在该去做事了。感慨可不能当饭吃。”
萧锦侃说道。
刘睿影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呢?”
刘睿影问到。
“我的事已经做完,至少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都没有事情做。”
萧锦侃说道。
“错。你当然有事做。”
刘睿影说道。
“对,我还是有事要做的!”
萧锦侃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朝刘睿影挥了挥。
继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是该轮到他喝酒了……”
刘睿影在心里想到。
“是该轮到我喝酒了……”
与此同时,萧锦侃也在心里这样想到。
“还有最后一件事。”
刘睿影忽然回头问道。
他已走到了门口。
一只脚将迈出门槛时,却又突然收了回来。
“认识。”
萧锦侃还不等刘睿影开口,便如此回答道。
刘睿影咧嘴笑了笑,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门,走出了前院。
“那位让你不惜犯傻也要跳进局里的朋友,我认识吗?”
这就是刘睿影在方才想要说的事情。
然而萧锦侃却只有一位朋友。
这位朋友就是刘睿影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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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省旗!别来无恙!”
狄纬泰说道。
刘睿影不是去往别处,正是来到了狄纬泰的屋中。
“狄楼主仍旧是这般康健焕烁!”
刘睿影拱了拱手说道。
狄纬泰微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睿影便也没有过多客气,大大方方的做了下来。
“清晨还是喝杯茶?”
狄纬泰说道。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
但他却丝毫没有给刘睿影选择的余地。
待刘睿影回答了一句‘好’时,一杯新沏的茶已经放在了刘睿影的面前。
揭开杯盖,腾起一阵白气。
但却并不浓郁连贯。
显然这杯茶,是在刘睿影到来前就已沏好的。
刘睿影看着这杯茶,微微抿了一口。
随即便静静的坐着。
这屋中的两个都是聪明人。
聪明人之间说话只有两种方式。
一种就是狄纬泰和欧雅明那般,互相打着机锋,看谁能扯的更远,谁沉住气的时间换更长。
第二种方式,就是这般互相静默。
似是在比拼劲气一般,看谁先会决堤溃退。
虽然两人没有动武。
但这般较量却要比刀剑来的更加凶险万分。
功法不济还能认输投降,武技不行也可松拳求饶。
但这般静默之中的比拼,却是有攻无守,有进无退。
无论是对刘睿影,还是狄纬泰,都是绝路一条。
每向前一步,身后就如断崖般寸寸崩塌。
却是决计无法再后退。
刘睿影的后背开始出汗。
不是因为热。
而是因为这种压迫感带来的紧张。
先前本就喝了很多的酒,以至于这会儿一出汗,就觉得更加口渴。
刘睿影想要端起茶杯再喝一口茶。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否还能够稳稳的端起这茶杯。
他有些后悔,刚才喝完之后为何要把茶盖再度扣上。
若是没有这茶盖,他双手齐出,稳稳的端着茶杯,将其死死箍住,便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正当他在这般纠结犹豫时。
狄纬泰却站起身来,把刘睿影茶杯上的盖子解开,给他又添了些热水。
“绿茶味轻。若是水太凉,便喝不出滋味来。”
狄纬泰说道。
刘睿影心想,他一定是看破的自己的端倪。
所以用添水暖茶为由,给自己解围,递过来一个台阶。
但狄纬泰添完水后,却是又把杯盖扣了回去。
刘睿影这才反应过来。
他不是要给自己解围。
而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狄纬泰的手摁在杯盖上。
将这茶杯朝刘睿影轻轻推过去。
这却是硬逼着刘睿影,不得不接过而后端起。
刘睿影看着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