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望说对了。
他的确是没有看过一次郎中。
也没有吃过一副药。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生过病。
光着脚从震北王域一路走出来,怎么可能会不生病?
即便他用劲气护住双脚也没有用。
因为人总有睡觉的时候。
他的武道修为还没有高到睡着时还能够有劲气这般运行不息。
但他对付生病的方式只有两个。
一个是喝水。
一个是睡觉。
他觉得生病就是体内有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既然是不干净的东西,吐出来就好了。
喝水喝到自己喝不下时,一口嗓子眼,“哇”的一声,自然就会吐出来。
待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了之后,他就睡觉。
一般都会悄悄的溜到别家的牛棚或马圈里睡觉。
因为相对来说,这样的地方都比较暖和。
睡起来之后通常肚子都会很饿。
他也不吃东西。
生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未完全排出去。
若是又吃了新东西,岂不是又会生病?
在他的观念里。
只要我不吃,不动。
那这病也就会停止不前。
实在饿得遭不住了,就再去灌一肚子水。
这次却不是为了吐。
而是为了顶饱。
这么反复折腾三两次之后病的确是好了。
但楚阔自己却被饿的两腿发软,扶着墙都站不起来。
这会儿,牛棚马圈的另一个用途就出来了。
因为这里总会有刚出生的牛犊或马驹。
有了新生命。
自然也会有能够哺育新生命的乳汁。
待他揪着尾巴,把小牛犊或小马驹拉到一旁后,就自己把嘴凑上去猛吸一阵。
喝足了牛奶或马奶。
精神头和体力便也恢复了。
不必说,一个提气跃身,就翻了出去。
随之继续朝前走着。
不过也有倒霉的时候。
若是这牛棚里只有一头老公牛,或一匹老公马的时候该怎么办?
他便只能扶着墙硬撑。
最后终究是饿晕了过去。
但农家人普遍心善。
发现自家这牛棚马圈里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通常都会架回家中。
然后把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吃的白面馒头,拿出来几个。
楚阔还没吃下肚。
光是闻到那馒头的香味。
这饿劲儿,就解了个七七八八。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着实是不错。
但若是不遇到那位赠剑的女子。
楚阔也不会受这般罪,吃这样苦。
但他吃的开心,受的也开心。
只要恢复了体力能继续往西走。
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每每有人家帮助了他。
他在临走前都会大声说一句:
“我以后是会扬名天下的,还会娶一个大美女当老婆!到时候记得来找我,我叫楚阔!楚天的楚,宽阔的阔!”
说罢还扬了扬手中的剑。
这些个老实巴交的农家老伯、大婶。
哪里懂得什么扬名天下?
但出楚阔这个名字倒是记在了脑中。
但他们更加惦记的。
应该是楚阔这小子,一口气吃了八个半馒头。
“看了郎中,吃了药也没见好?”
楚阔问道。
他看见红泥火炉上温的酒已经开始从底部冒泡。
似是要开了。
“我的师傅就是郎中。他从小把我带大。”
霍望说道。
“那可能是因为,你师父不是位好郎中。”
楚阔说多。
随即面色又有些紧张。
他只是随口而说。
毕竟像他这般散漫的人,说话本就没有任何顾忌。
但他却也知道。
不该如此说别人的师傅。
“你说得对。他的确不是位好郎中。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把脉抓药的手段到底有几分斤两。”
霍望笑了笑说道。
他对此早已释怀。
毫不在意。
“这酒……还不能喝?”
楚阔看着已经沸腾的酒汤问道。
“你想喝就喝。离我要喝的时候,还差了些火候。记得给我留一点就好。”
霍望说道。
“你为何要请我喝酒?”
楚阔问道。
他正要拿起酒壶的手也突然停住。
“你终于问出来了……我以为凭你的性子会忽略这个问题。”
霍望笑着说道。
“好歹我也是用剑的。虽然没那么细腻,可是我也不傻。”
楚阔撇了撇嘴说道。
“既然你不傻,难道还猜不到我为何请你喝酒?”
霍望朝前凑了凑,低声问道。
“你有事需要我做。”
楚阔说道。
霍望点了点头。
但随即又摆了摆手。
“对,也不对。”
“那就是这件事,对你我都有好处。而且你很有自信我一定会做。所以你才会请我喝酒。”
楚阔说道。
“你果然不傻。”
霍望说道。
楚阔没再说话。
言尽于此。
还是喝酒重要。
也顾不上烫。
拿起酒壶就喝了一大口。
“既然要做事,就不能喝太多酒。”
楚阔用袖子擦了擦嘴。
站了起来。
“这事,恐怕不喝酒还真做不成。”
霍望思量了片刻说道。
“却是为何?”
楚阔不解。
“因为上次你说要杀我时,就喝了很多酒。”
霍望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