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少年每过五岁就是一道坎。
刘睿影到如今,已是把这坎过了四道半。
他本来准备在自己度过第五道坎时开始喝酒。
但如今却是早了两三年。
他带着那位女子一路狂奔。
竟是在半日之内就绕过了平常两三天的路程。
阳文镇。
震北王域鸿洲属地。
这也是最近的一处,有查缉司站楼所在的地方。
刘睿影按图索骥,才找到了这里。
一处位于山坳之间的小镇。
他想不明白为何中都查缉司会在这样一个偏僻孤独的小镇建立一座站楼。
但既然存在,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来了。
阳文镇虽然偏僻,但也不失繁华。
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客栈,酒肆,青楼妓馆,应有尽有。
刘睿影和华浓轮流背着那位女子赶路。
她并不胖,但背在背上却很沉。
也不知是不是刘睿影紧张的缘故。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和女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不过老马倌告诉过他,死人都很沉。
要比活着的时候,重得多。
刘睿影问他为什么。
老马倌却是他也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死了之后,精气神都泄了,所以就会很沉。
这显然是一个说不通的道理。
也一定都不合乎逻辑。
可刘睿影当时听完后却很高兴。
因为终于有老马倌也说不清楚的事情了。
所以他又问老马倌有没有见过死人。
老马倌却说自己亲手送走了三代人。
一路上,刘睿影都在小心查探着这女子的脉搏和呼吸。
她虽然睁着眼睛,但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以至于到现在双眼极为的红肿,还在不停地流淌着眼泪。
这不是哭。
而是眼睛太过于干涩时的自我保护。
刘睿影看到她还能流泪。
便知道她没有死,也就放下心来。
“泡一壶茶,要浓一点”
走进这家酒肆的时候,刚好是华浓背着这女子。
刘睿影问小二点了一壶茶。
还特意交待要浓一些。
小二虽然不解。
但看到这两位青年人竟是背着一位女子走了进来,手上还都提着剑,便也没有多问。
带着女人来喝酒的人很多。
在酒肆里点茶的人也很多。
但背着一位女人,还来酒肆里喝茶的人,小二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人对自己没见过的事情总是有些好奇。
以至于往茶壶里加水的时候,他的目光还一直朝这边看着。
沸水都淤出来了,竟是还不自知。
华浓把那女子安顿在座位上。
她似是回过了些神。
至少她的眼睛眨动了几下。
“这是哪里”
她开口问道。
声音有些干涩。
还很是细小。
刘睿影差点没有听清。
“阳文镇,鸿洲。”
刘睿影说道。
“哦”
女子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她转头看去,大厅里还有几桌食客。
他们对刘睿影这二男一女的怪异组合也是好奇的很。
但当这女子的目光看过去后,却又纷纷低下了头。
女子起身,径直朝后堂走去。
刘睿影本想问问,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二把茶端上了桌子。
客气的询问着,是否还要些别的茶点吃食。
刘睿影却说等一等。
他不是不饿。
而是着实吃不下去任何。
现在的他只想喝一杯浓浓的茶,缓缓精神。
当那女子再度回到刘睿影的视线中时,让他差点没认出来。
先前的朴素的布衣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见她身穿深兰底杭绸暗纹中衣,逶迤拖地浅啡底绫撒花百合裙,身披石青色底弹墨绫薄蝉翼纱。
凌乱的头发,已经变得异常柔顺。头绾fēng_liú别致,挽着一个双环望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镶玉蝶翅钗。
先前用剑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银杏叶玉环。
腰上还系了一条水蓝如意流苏绦,绦的右侧挂着一个绛紫底海棠金丝纹香袋。
就连先前的赤足也穿上了一双翠绿底绣梅花月牙小靴。
整个人端的是仙姿玉色。
刘睿影不知道她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如此改头换面。
不过他却是想起了昨夜里高仁两手空空就能不断的拿出曲居士的戏法来。
想必这女子也是如此。
其实一位能剑开一线天,差一点就登临天神耀九州之位的人,能做出什么事都是不稀奇的。
“我叫月笛”
女子说道。
她微笑着。
除了眼眶还有些红肿,其余的却是都恢复如常。
只不过刘睿影却觉得她的笑很勉强。
“我叫刘睿影。”
不管怎样,刘睿影还是客气的回应了一句。
“好奇我为何会这副模样”
女子问道。
却是把刘睿影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刘睿影点了点有头。
却是没有言语。
“因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总得要有些起码的尊敬。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把自己收拾的漂亮一些,端庄一点,就是最好的尊敬。”
月笛说道。
她语气祥和。
先前挑逗军士与校尉的那番媚态早已烟消云散。
但这句话说完。
她却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