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只要死人就吉利?”
晋鹏却是被他逗乐了。
只不过他已中了毒,而且还是在舌头上。
这会儿说话,却是有点含糊不清。
“没错。人死必将见血。而血却是鲜红的!就和新娘子的红盖头一样鲜红!如此鲜红的东西,若是泼洒的到处都是,那不就是吉利遍地?”
南阵说道。
晋鹏点了点头。
虽然这是歪理。
但南阵终归是说的很有根据。
这世上有很多的异端邪说。
所谓的异端邪说,大体都是和人们日常的规则所想悖逆的。
但为何这异端邪说却是永远无法根除呢?
正是因为它门总有能站住脚的地方。
这只脚,就是理。
只要是个说法,它就总会有一个方面是能说的通的。
区别只在于,这理够不够罢了。
南阵无心和他多说。
操控者自己的四轮车晃悠悠的进了客栈。
客栈门口有一道不矮的门槛。
南阵的四轮车走到门开前,竟是轻轻的浮了起来,继而平稳的迈过了门槛。
刘睿影不由得衷心感慨南阵这番巧夺天工的手艺。
一个人仅凭事间凡物,就能达到如此地步,也难怪他会一辈子站不起来。
没有无暇的白壁。
相对于南阵的手艺来说,这无法行走,只是白壁上一个极小极小的黑点罢了。
“月姐,我们该怎么做?”
刘睿影问道。
“你们可知这楼长是何人?”
月笛漫不经心的问道。
“知道。”
刘睿影说道。
“那就不用担心他,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好。另外,我虽然说了帮你,但并不是要你事事都问我!你竟然能从定西王域和博古楼那样的地方全身而入又全身而退,怎么如今却是这般没了主见?”
月笛说道。
刘睿影被问的哑口无言。
不过回想起来,也的确是如此。
自从他知道了月笛的身份之后,心里便是有了个无形的依靠。
整个人都懒了不少。
其实无论是谁都会如此。
若是有人给你出谋划策,带着你南征北战,谁还会甘愿去费那般脑筋?
“各位也听到了,今日死人却是很吉利的事。无论是谁。”
晋鹏朗声对这五人说道。
“在一个人的寿宴之时杀死他,本也就是个很奇妙的事。何况还当着你这么多朋友。不过我看你的朋友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你。”
还是那五人之首的人说道。
“唉……无人相帮是因为他们都太了解我。若是有人帮,麻烦才更大。”
晋鹏说道。
却是从袖筒里缓缓划出一柄短剑。
刘睿影一眼就认出,这是欧家的短剑。
其实先前在浴室里,晋鹏并不是手无寸铁。
这柄短剑,他也是片刻不离身的。
就和黑鸟一样。
此刻,寿宴的凉菜已经做好。
每桌八样。
正在连绵不绝的从晋鹏的身后送进客栈。
就在传菜的小二举着托盘,刚刚迈过客栈的门槛时。
手持长柄刀的那位五人之首率先辟出了一刀。
晋鹏中了毒。
完全调动不起一点劲气。
就连站着,对他来说已是一件极为勉强的事情。
可是他还是用尽了气力,抬起了剑。
他知道挡不住。
但这也是一种态度。
就和客栈的掌柜坚持要亲自去趟酒肆一样,都是一种态度。
态度有不同,有先后,但却没有大小。
此刻晋鹏能横剑当胸就是他最后的态度。
可是这道凌厉的刀光,却在晋鹏身前三尺远的地方急闪而逝,不见了踪影。
晋鹏放下了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已经站不住了。
方才提起剑,已经花光了他的所有力气。
他能感觉到,毒已经遍布全身。
眼睛有些模糊的同时,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但他却看地上出现了两道人的影子。
这两道影子很长。
说明这两人站在极高处。
但晋鹏已经无力再抬头去看看那影子的来源。
可是他却还有精神笑。
他笑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但今天注定是有人要死的。
注定是要图个南阵所谓的“吉利”。
客栈中的人也看到了那两道人影。
纷纷走出来查看。
他们看到客栈的房顶上站着两个人。
虽然阴暗的看不清面容,但却是能知道这两人是一男一女。
女的年轻,男的年长。
那五人也抬头看着客栈房顶上的两人,心中怨恨陡生。
他们自是以为,这两人还是晋鹏的朋友。
终究是有不够了解他的人替他出手了。
就在他们准备厉声质问时,那位年长的男人,手里忽然出现了一盏古朴的油灯。
他把托着油灯的手,缓缓移向那位身边的女子。
女子会意的替他点燃了油灯。
刘睿影看到,那灯火竟然是蓝色的。
这蓝,并不是万里无云时的天蓝,而是落日前的大海般阴郁的蓝。
蓝色的灯火不断的跳动着。
正好似大海的波涛,不断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也敲击着刘睿影的心口。
他觉得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便张大了嘴,拼命的想要多吸入一些空气。
“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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