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出声说句话,就被欧小娥拉扯着衣袖,生生拽走……
现在只剩下汤中松还在,看着刘睿影忽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刘睿影问道。
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的就让汤中松如此开怀!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个往事……”
汤中松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却是想起,当初定西王霍望收他为徒后,请了张学究做他的文道师傅,教其作诗,做对,写文章。
好在他还算是有些底蕴,起码也是上过书塾的人,识文断字不在话下,《对韵》也能倒背如流,张学究不用从头教起。
定西王霍望送他去博古楼,就是想让其在这次文坛龙虎斗上露露脸,最好是能蟾宫折桂。
没想到这次的“文坛龙虎斗”竟然是这样收场。
崭露头角的只有酒三半和刘睿影两人,留下的也只有酒三半的一首诗,和刘睿影的两幅字。“今晚出暖阁可是热闹。”
酒三半止住了笑说道。
刘睿影并不接话。
他知道对于这样的去处,汤中松都能摸得门儿清。
就算是忘记了丁州府城的门朝哪开,却是都不会搞错这些去处有什么样的姑娘,什么样的好酒。
“应该说是整个胭脂弄。”
汤中松想了想,改口说道。
“文坛龙虎斗”刚结束,博古楼和通今阁中的读书人,都可以松口气。
即便这次好似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那来了中都城,也不能就这么回去。
文人fēng_liú。
有时只是囊中羞涩。
但凡有余钱,哪个读书人不想寻花问柳,夜夜笙歌?
按照惯例,在“文坛龙虎斗”结束的当天,博古楼和通今阁会给自家前来参加的读书人每人五十两银子。若是有功,则再lùn_gōng行赏。
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能来“文坛龙虎斗”的读书人,有谁是穷光蛋?
但这银钱,却是再多也不多。
几个关系交好的,领了银钱后,互相约着,却是都去了胭脂弄。
普通的勾栏,满足不了这些个自命清高读书人。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但姑娘要美,酒要臻,还得雅!
别处的姑娘,都太俗。
脸上涂的脂粉,一吹一个坑。
衣裳熏的香,闻上去也很廉价,和“雅”字一个比划都不沾边。
这样的去处,欲念多而已经少。
这些多少有些“文名”在外的才子,可不是为了摸黑上床,一晌贪欢。而是为了有同道中人,彼此诗文唱和,又有红颜作伴赞叹,美酒开怀畅饮的意境罢了。
春暖阁无疑是此间最好的去处。
许多犯了事的官员将领之女,无处栖身,便都投于此地。故而这里的姑娘,都气质非凡且饱读诗书,最受这些才子的追捧。
当然也不乏有些人,只是为了满足欲念,所以汤中松才说今晚的胭脂弄应当是最热闹的。
“我得先回一趟祥腾客栈。”
刘睿影说道。
他心里还惦记着赵茗茗和糖炒栗子。
算算时间其实只有不到三日,可这三日里,刘睿影马不停蹄,没有丝毫松快,便觉得好似过了许久。
恰巧汤中松也要回祥腾客栈,朴政宏还在客栈之中。他只是个下人,没有来参加“文坛龙虎斗”的资格。
但喝酒这样的事,可不看身份。
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
汤中松在这样的时候,可不能没有朴政宏这个头号狗腿。
毕竟今晚他也有好好发挥一番。
即使不用自己是定西王霍望的名头,只用自己当初被张学究压着写了那么多的诗作,再加上朴政宏的吹捧,想必也足以抱得美人归。
两人并肩朝着祥腾客栈走去。
路上行人纷纷侧身,并且给他们俩扔出一条道儿来。
这倒不是因为中都城中的民风纯良,而是在“文坛龙虎斗”时,这些个百姓都在王府外远远围观。
看到刘睿影和汤中松从王府里走出,又站在门口和一位披坚执锐的将军谈笑风生,便知道这二人身份不凡,得罪不起。
好在他们俩也不是趾高气扬的主儿。
旁人给自己让路,口中频频念叨了“多谢”。
直到被个扎着朝天揪的小姑娘拦住,才停下脚步。
“两位哥哥去看了“文坛龙虎斗”吗?好玩儿吗?”
小姑娘问道。
“当然好玩儿啦!”
汤中松说道。
小姑娘把右手大拇指含在嘴里,嗦了几下,又问道:
“有多好玩?”
汤中松一时无言,只得看向了刘睿影。
“你读书了吗?”
刘睿影看着小姑娘约莫三四岁,已经到了去书塾的年纪。
“没有。我娘没有钱让我读书。”
小姑娘说道。
“你娘是做什么的?”
刘睿影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两位官爷恕罪!小孩子不懂事,挡了官爷去路,官爷要责罚就罚我吧,是我这当娘的没有管教好!”
一位妇人从街旁窜出,将小姑娘牢牢护在怀里,弯着腰对刘睿影和汤中松说道。
刘睿影看她身上穿着棕麻布的衣裳,腰间系着个围裙,满是油污。脚下一双千层底的灌浆布鞋也开了线,馒头满脸都是汗珠。
“你是她娘?”
刘睿影问道。
妇人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