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他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在时钦不出手的情况下,躲开叶子这一剑。
这些年,王爷的事儿他一件每做。
城门口都是欧家中人值守。
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监视与软禁。
相比于王道权谋而言,他的武道修为却是增长的飞快。
只是常年深宫幽闭,无人知晓罢了……
这也让他很在意出手的时刻。
这么多年没有在人前碰过刀剑,自然要更加的慎重才行。
“你若是不喝,就再帮本王一个忙,然后一起喝。”
平南王说道。
“一杯都没有喝,为什么王爷觉得再一杯就会喝?”
时钦终于开口了。
他微微挺直了脊背,对着平南王说道。
平南王眯起了眼。
此时雾气似乎要比先前散去了不少。
起码刘睿影已经能清晰的看到三人的面庞和神情。
“因为第二次后你会喝第一杯酒,人都是这样妥协的。”
平南王说道。
“那第二杯酒又该怎么办?”
时钦反问道。
“可以先欠着。”
平南王笑着说道。
和蔼的就像是个普通的邻家老者。
“王爷要小的做什么?”
时钦一脸戏谑的问道。
显然他没有把王爷的话正经听进去。
不过平南王也不在乎。
他要的不是一个人态度有多好,多么的毕恭毕敬。
要是这样的话,那些王城之中的欧家人、胡家人,态度都好极了!
他们会客客气气的躬身行礼,然后告诉他,对不起王爷,家主吩咐了,王城外不安全,还请您回府。有什么需要,吩咐王府总管会帮您一一办妥。
当然了,王府的总管也是欧家人。
王爷被一个金银做的笼子关在其中,早就不在意那些面子上的功夫。
他被金钱围着,根本不在意外人怎么活,他只管看那笼子好不好看,精不精致。
不说时钦满脸的戏谑,就算是他开口骂自己老娘,平南王也根本不会在意。
反正他的老娘早就死了。
即便是活着,当娘的挨几句骂就能换来的儿子的好过,想必天底下也没有几个当娘的会拒绝。
就算当娘的不愿意,他也会让她愿意,大不了换个娘。
所以归根结底,他看的都是时钦的行动。
想先前为自己格挡开了那一剑那样的行动!
平南王这次没有开口。
而是抬手指了指叶子。
叶子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人一没有了精气神,整个人就会极度的颓败!
她的脸色铁灰中泛着蜡黄。
当平安王的手指指向她的时候,叶子的眼珠动了动。
随即扭过头,朝着墙根处剧烈呕吐了起来。
她晚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根本吐不出来。
干呕的声音凄厉无比,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人听着就升起了一种烦躁之感……
“王爷,你说酒可以欠着,人命行吗?”
时钦忽然说道。
“嗯?什么意思?”
平南王疑惑的问道。
显然时钦这句话的表现,超过了王爷的考量。
他根本没有预料到时钦会说这样的话,便也没有准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在刘睿影看来,时钦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酒和人命怎么会是可以类比的?
酒喝完还能再酿造,人命没了就得重新投胎!
酿酒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去学,就能掌握。可投胎有谁见过?有谁能说的清楚?
“人命大抵是不能欠的吧,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的道义突不破这八个字。”
时钦说道。
更像是自言自语……
这种感慨在当下着实是不合时宜。
就连叶子听后也止住了干呕,用衣袖擦擦嘴角,满脸奇怪的看着时钦。
“尤其是,这人还是我爹!”
时钦话音还未全然落定。
他手中的剑就动了!
他的剑比之刚才,一点都不快,反而慢的要命……
这种速度,就连蜗牛都可以轻松地从他的剑下逃走,更不用说一个大活人了。
他的剑实在太慢……
以至于刚出剑时,所有人都看不出这一剑的目标到底是谁!
不过剑客的剑可以慢,可以乱,但绝不会错!
当刘睿影看出,时钦的剑竟是朝着平南王刺去时,不由得大惊失色……
联想起他方才说的话,难不成时依风死在平南王手上?
此刻兄弟侯距离尚远。
叶子已经没有任何精神。
唯一正常的除了刘睿影之外,就是他身旁的小机灵。
小机灵一直默默地看着,看的兴致勃勃。
他是不会出手的。
一旦出手,就会改变事情的走向。
时钦的剑虽然慢,但刺出的角度和部位却很不可思议。
在慢中,演化出了极为复杂的变化,就像是一道道谜题从剑上倾泻下来,让人说摸不透。
在这缓慢又复杂的变化之中,雾气被一点一点的侵袭、后退。
时钦的剑距离平南王越近,雾气就变得越是单薄。
不过,就算是狂风席卷大地的时候,也会有吹拂不到的角落。
这些角落没有人会在意,但忽略了就会失去最后躲避的机会。
平南王仍然稳坐钓鱼台。
对时钦的剑逼杀而至,丝毫没有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