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皆都是相辅相成的。
欧家剑诀,先修的不是剑,而是心。
心修到位了,剑自然也能到位。
心善,则剑善。
剑本就是君子之器。
从来不会娇柔造作,也不会故弄玄虚。
见到欺压良善者,定当拔剑而起。
但也不会因为义字当头而追悔莫及。
心宽,则剑宽。
满面春风,笑容可掬,时时刻刻都拿得起,放得下,才算得上是心宽。
须知树高不过山,山大不过海,但树,山,海却都能装在同一颗心里。
不为了一些鸡毛蒜皮而贪便宜,也不为了一回绳头小利而斤斤计较。
欧雅明会与那三兄弟结仇,正是因为他的心还不够“宽”,他的剑也不够“宽”。
如今,宽是够了,但旧仇未解,新恨又至。
不过既然他这一剑用的是‘宽’字剑诀,那想来他的心中已暗自做了决定。
心正,则剑正。
心与剑一样,都不能有任何私心杂念。
表面的憨厚耿直固然可喜。
但是却掩盖不住背后的铤而走险,利诱相逼。
只有真诚的坦荡,持重老成,不偏不倚,才能每一剑都出的无比坚定,才能每一次出剑后,都毫无负累。
心静,则剑静。
平心静气的笑看风云的舒畅,物外超然。
一剑的声势平平淡淡,不似从前那般波澜壮阔,勇往直前。
但却又如一滩秋水般静谧安详。
这静不是绝对。
水潭也会偶尔因风吹起涟漪。
但无论何以种巨力投入这潭中,它都能消化吸收至无影无踪。
就好像我的剑就在这里。
无论你如何苍茫遒劲,却之多只能微微皱起一层水皮。
而内在的剑劲,依旧蓄势待发。
你看不见,我也没必要让你看见。
等你看见时,便发现自己早已深处潭中。
被密不透风的剑劲搅碎,尸骨无从,永远沉沦。
心怡,则剑怡。
到了这一字剑诀,剑上便会带有一种皆为独特的情愫。
对待一切都抱着珍视与珍惜的心态。
此时的剑已不是用来杀人的利器。
而是用来守护某些东西的守护。
枕边的人,或手里物。
对待自己所珍惜、珍视的不遗余力,永怀热情。
每一剑都是如此的忠贞不渝,又是如此的淡泊明志。
心安,则剑安。
剑出剑收,拿剑放剑,都只求让自己心安。
这却是没有任何外物再能影响到用剑之人,和人用之剑的剑。
因为用剑之人已经堪破了风华,懂得了知足常乐。
即便手中无剑,也足以应对世间的一切风云变换。
它并不崇高,还很自私。
但若真能个人自扫门前雪,那整片世界不也是太太平平?
心诚,则剑诚。
这是洗尽铅华之后最为返璞归真的方式。
人永远无法独立的存在。
欧家能够鼎益千秋,也正是靠着一个‘诚’字
这是一种牢固的信仰,一种众望所归的高风亮节。
无论是出剑,还是铸剑,尽皆同理。
诚维系着方方面面,纵横交错的周道。
即便欧家是最终的获利者,可是对方却心甘情愿的让他们占了这便宜。
诚并不是大公无私,舍己为人。
而是最为真切的实质需要。
欧家的每一代家主都以此为最高目标儿奋斗,但是没有一人真真正正的练成了‘诚’字剑诀。
他们的心不够诚。
所以出剑,铸剑也不够诚。
欧雅明刚刚迈过‘静’字,正在朝着‘怡’字努力。
究竟最后能不能走到‘诚’这一步,他自己心里却也是没底。
“狄楼主!”
欧雅明躬身行礼说道。
欧家虽然是门阀大族,但相比博古楼还是差的很远。
不过他本不用如此恭敬客气,只是他向来与鹿明明交好,狄纬泰又是鹿明明的师傅,所以辈分上却也是矮了一头。
“欧家主不必多礼。”
狄纬泰微微侧身,让过欧雅明的行礼说道。
同时,他的眼睛瞟向了刘睿影。
这一眼,与狄纬泰先前一直以来的和蔼可亲宛若云泥之别。
刘睿影虽然没有正面回应这一目光,但是却感到自己的半边脸都有一种数九寒天的冰霜之感。
他不知道狄纬泰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会转变的这么快
但是这一阵冰霜之感,转瞬即逝。
待刘睿影转个身回头对着他恭敬问好之时,取而代之的又是先前的那位谆谆老者。
“刘省旗也在啊。”
狄纬泰说到。
“是,我与朋友在此饮酒,碰巧遇到了欧家家主,欧雅明阁下。”
刘睿影回答。
“听闻你与定西王霍望爱徒,汤中松乃是旧交?”
狄纬泰问道。
“这……旧交倒是谈不上,不过的确是熟识。”
刘睿影不知道狄纬泰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能如此婉转的回应道。
其实在心里,刘睿影一直觉得汤中松与自己不但是熟识,甚至还有救命之恩。
毕竟当时在丁州府城的琉光馆中,自己中了音波功,是他带着自己去找到了叶老鬼,还不惜用家传玉佩抵押作为诊金。
若是没有他当日的仗义之举,自己或许早已撒手归西。
虽然刘睿影明白汤中松这么做定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