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瘾只能毁了人的精神,赌瘾只能毁了人的生活,然而说谎成瘾却能毁了人的一切,从内到外,自上而下。
骗人先骗己。
一个对自己都不真实的人,又怎么会在生活里拥有真实?
只会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中一步步的沦陷,久而久之的竟会觉得本该如此。
当他把谎言当做了现实时,这个人也就不复存在了。
酒三半本是个极为真实的人,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何会说谎。
但这种说谎的感觉让他很不好。
虽然他明知自己的奶奶根本不会去求证,也无从求证。
可是他仍旧有一种被揭穿的无地自容。
他想要出言解释,告诉奶奶常大师没有那样说过,那是自己的臆想。
但是他却说不出口,这句话就像刚才的第一口酒一样,被他含在嘴里,进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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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升起迅箭?”
常忆山面对的却是两名博古卫。
但他并不作答,而是从袖筒里取出了一方砚台,一根笔。
“你们对他们三人做了什么?”
常忆山问道。
自这两人现身之后,刘睿影面色含春的傻笑,汤中松跪地痛苦,酒三半喷酒之后汗涔涔且满脸通红。
“我们是博古卫,你什么意思?!”
两人问道。
常忆山冷笑。
真正的博古卫是不会重申自己是博古卫的。
何况自己虽然没穿七品黄罗月的文服,但他常忆山的这张脸,在博古楼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他先前说过,这博古卫很是教条死板,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但是起码的客套,博古卫还是会做的。
而且博古卫通常是五人一组,自己的迅箭升起起码也会来两三组才对。
毕竟这迅箭每人的都不一样,以他的地位和修为,能升起迅箭,定然是大事。
距离他上一次升起这迅箭,已经过了二十三年有余了。
常忆山细细打量着两人。
二人身穿浣花棉织锦甲,倒的的确确是博古卫的制式服装。
可是常忆山却从二人护肩的缝隙中,看到了一抹鲜红!
在这浣花棉织锦甲的下面,二人竟然还穿了一层大红色的衬袍。
“红袍客?!”
常忆山出言惊呼道。
“认出来了?”
二人脸上浮现出一抹邪笑。
“博古楼一向偏居一隅,只修文道,不问天下与江湖,你们如此行事却是意欲何为?”
常忆山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红袍客,想必也知道我们对此也是一无所知。都是奉命行事罢了。”
二人说道。
“这三人不是博古楼中人,难道也要为难?”
常忆山说道。
他的左手已经托起了砚台。
“没有为难他们,或者说他们还不够格让我们大红袍为难……我们只是给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比起你即将经历的,却是要美好的多!”
二人说道。
随即把身上的浣花棉织锦甲一把扯掉,彻彻底底的露出了下面的红袍。
这红袍宽大异常,能把整个身子全都罩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却是连鞋边都看不见。
这红袍也鲜艳异常,散发着一顾浓郁的血腥,比身后装裱室中的血腥更胜。
常忆山面色凝重。
他看着这两名红袍客分开了身形,在自己的一左一右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