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扬闻言,面不改色。
“下官不敢!”
“不敢?”叶宸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锋利的目光扫视着他的双眼,“洛大人,实在是令人看不穿啊!”
洛扬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他忠心,是事实。
他左右逢源,也是事实。
如今洛章氏几次三番的对叶家出手,背后必然有他的示意。
否则一介女流,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走进守卫重重的别苑呢?
除非这别苑的守卫,事先就听到了风声。
“洛大人,你该庆幸洛章氏没有得逞!”叶宸单手拎起了他的衣领,语气中布满了嘲讽,“若是我三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整个洛家陪葬!”
“国公爷息怒!”洛扬连忙陪着笑解释道,“下官也只是想要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哼!”
叶宸冷哼了一声,愤怒的松开了他的衣领。
洛扬一个趔趄,重重的跌倒在地。
“洛大人若是有什么疑问的话,不妨直接来问我,不必使这些下作的手段!”
“国公爷莫要气恼,其实下官……下官真的有苦衷。”
“那你说说看?”
洛扬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洛家曾经受过章家的恩惠,下官与内子在年少时就情深义重,后来章家家主章志秀在西风城一战中被西凉军杀害,整个章家都乱作一团。”
章志秀膝下唯有一女,也就是洛章氏。
他一死,整个章家后继无人。
办完了章志秀的丧礼之后,章家人便收到了一封密信。
那信中详细了解释了章志秀被害的经过,以及在西风城一战中作为主帅的庞牧勾结敌军通敌叛国的事情!
“这些年来,内子虽然一心向佛,可她的心中却装满了仇恨。”
洛章氏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手刃杀父仇人。
“所以呢?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洛大人对洛夫人的行为袖手旁观?如今你们发现事情的真相并非你们听到的那样,你就想着休妻以保全洛家族人的性命?”叶宸被他这幅说辞逗笑了,“洛大人,你还真是凉薄啊!”
“国公爷,内子想要报仇,下官不能阻止;如今内子犯下了滔天大错,下官也不能不保全洛家族人的性命。”
洛扬承认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这些年来,若不是他心甘情愿的当个小人,只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你刚刚说,章家收到了一封告密的密信,可否将那封密信交出来?”
洛扬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已经泛黄的信。
“洛大人,如今朝廷需要洛阳城,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一切都会赏罚分明。”
“多谢国公爷!”
得到这句话的洛扬,长舒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
叶骏看着那封熟悉的密信,目光深处闪烁着不解的光芒。
“我瞧着这封信有些熟悉,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叶宸认真的盯着那封密信,深深地拧起了眉头,“三弟,你有没有觉得这上面的字迹很熟悉?”
“这是祖父的字。”
“庞国公?”叶宸惊呼出声,“没错,这的确是国公爷的字迹!”
叶宸记得年幼的时候,父亲曾经得过庞老国公的一幅墨宝!
那是一幅青松图,老国公爷还在上面题了一首词。
所以叶宸才会觉得这封信的字迹,隐约有些熟悉。
“这封信上的内容,太古怪了。”叶宸的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了,“可是老国公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一封信呢?这分明就是诬陷啊!”
章家的人看到了这样的一封信,怎么可能不恨庞牧?
“大哥,你且看看这封信每一句话的第一个字。”叶骏看了片刻,很快便瞧出了端倪,“这封信,应该是祖父被迫写下来的。”
西风城一战时,庞老国公庞厉早已失踪三年了。
庞牧之所以私下与西凉皇子慕容渤接触,也只是想要打听祖父的下落罢了。
这封密信的每一句话的第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大字。
被迫所写,无需信任。
只可惜,章家的人并没有发现隐藏在其中的秘密,才会恨了庞牧这么多年。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老国公爷会不会还活着啊?”
“不知道。”叶骏轻轻摇头,“大哥,我要去找铃儿了,这封信,你还给洛扬吧。”
“你知道铃儿在哪里?”
“老鳖山。”叶骏勾唇浅笑,“如今我已经有能力与铃儿共情了。”
他们之间的灵力同出一脉,所以可以融合。
只要他闭上眼睛认真的聆听,就能感知到铃儿的感受。
谁能想得到,洛阳太守府的地下暗室,竟然通往老鳖山呢?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的铃儿,终于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彻底的愣住了。
房间里的陈设,好熟悉。
“你醒了啊?”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鸦青听到了动静,笑着扬起了眉梢,“这里你喜不喜欢?”
靠墙的精致拔步床,红漆木雕花琉璃镜梳妆台。
六开的花鸟鱼虫屏风,以及那高大的红木菱形花纹衣柜。
这个房间里面的陈设,与她在杏花村叶家大院的那间闺房,如出一辙。
“怕你会想家,所以早早地就做好了这些准备。”鸦青将摘来的新鲜人参果递给了她,“尝尝?”
铃儿没说话,而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打算囚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