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紧蹙眉头,看向鸦青的眼神无比的冷冽。
“饿不饿?”鸦青温柔的牵起了唇畔,指着桌案上的那些新鲜的果子,轻声笑道“我不会做饭,你若是饿了,就吃这些吧。”
“我们谈谈吧。”铃儿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诚恳的说道,“我想知道当年庞牧写给西凉国皇子慕容渤的密信是否是真实的。”
“早先在刑部调取档案的时候,你们不是已经心知肚明了吗?”鸦青双手环胸,眼底的笑意分明带着几分玩味,“那些可以当做证据的密信,的的确确是出自庞牧之手。很失望吧?你不惜牺牲性命拼尽全力去救的那个人,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个英雄。”
铃儿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光芒。
她攥紧着双手,语气越发的清冷,“庞将军,一心为国,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庞牧是牧尘哥哥转世之人,她了解牧尘哥哥。
“庞将军性情正直,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那那些证据呢?你们在刑部看到的证据,足以说明真相。”
“那是你的算计。”铃儿忽然抬眸看着他,唇畔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空口无凭哦!”
鸦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了。
“这段时间,乖乖留在这里吧。”
轰——
房门被上了锁。
叶秀秀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主子?”
“盯着她,若是发现有外人擅闯禁地,格杀勿论。”
“是!”
铃儿沉默了一刻钟,然后捡起了放在桌案上的人参果,默默地咬了一口。
她必须要保存体力。
之前在太守府暗室里的时候,叶骏哥哥在她的掌心里写了三个字。
计中计。
铃儿稍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她明白。
唯有找到藏在鸦青身后的那位高人,他们才能对症下药。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虚空之中忽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波光粼粼的海水泛着幽蓝的光芒。
“父王?”
“乖闺女,你没事吧?”西海龙王敖丙看起来有些虚弱。
“我没事。”铃儿轻轻摇头,精致的眉宇之间染上了丝丝忧愁,“父王,您看起来很不舒服?”
“咳咳——前几日修炼的时候,差点走火入魔。”敖丙苦笑着说道,“眼下已经服用了灵芝草,并无大碍。”
“父王,您一定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啊!”
“放心吧。”
铃儿朝着他,浅浅一笑。
看着她那甜美乖巧的笑容,敖丙只觉得心都融化了。
“乖女儿,若是遇上了难以解决的困境,用你的指尖血滴在你脚踝上的铃铛图案上,便可脱困。”
脑海中忽然传来了父王的这句话,铃儿不解的拧起了眉头,正想一问究竟的时候,虚空中的那抹幻镜,已然消失了。
西海龙宫。
敖丙收起了虚空中的那抹幻镜,躺在了寒冰床上,闭目养神。
“王爷,下官去东海求了一株灵芝草。”龟相背着硕大的龟壳,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关切的说道。
“先放着吧。”
“王爷不打算服用吗?”
龟相有些担心的拧起了眉头,只是那双硕大的眼睛里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光芒。
“灵芝草虽好,却也不能过多的服用,先放着吧。”敖丙神色淡淡的说道,“被困在水牢里的妖女,如今怎样了?”
“受了两次水刑之后,依旧一声不吭。”
“她倒是个守口如瓶的。”敖丙冷笑道,“继续惩戒,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供出幕后主使。”
“是,下官知道了。”
待到龟相离开后,敖丙深深地拧起了眉头,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龙宫里的一草一木。
最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但愿,一切都不会变成他想象中的那个最坏的结果。
与此同时,洛阳城。
正是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
晌午之后,热闹的舞狮舞龙队伍蔓延了整个长街。
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而洛家,却无比的安静。
一点都没有元宵节的气氛。
江月茹双手捧腮趴在了桌案上,满目担忧。
“今儿个是咱们家铃儿的生辰呢!”
“我原本还打算给她煮一碗长寿面呢。”冯春儿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这盆绿梅实在是太难修剪了。”
她都修建了好几天了,还是没能将多余的枝丫剪除。
“大嫂,你这是心不在焉。”
“你又也是?”冯春儿笑嗔道,“咱们啊,都在牵挂小铃儿。”
“要不咱们也偷偷跟上去?”
“还是算了吧,要是不小心破坏了他们原本的计划,岂不是得不偿失?”冯春儿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三弟是怎么想的,竟然舍得让铃儿以身犯险。”
“只怕他心里比你我更焦灼呢。”
彼时,叶骏骑马出城了,如今站在老鳖山的山脚下,他的眼底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他闭上了眼睛,感知着铃儿所在的方位,然后毫不犹豫的出发。
直到日暮时分,金乌西坠,他终于发现了鸦青的老巢。
原来之前他们发现的那间隐秘的小屋,不过是个障眼法。
鸦青真正的巢穴,藏在了山谷深处。
铃儿靠在了软塌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