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厅里面。
江月茹埋头喝粥,接连喝了三碗,还觉得不太痛快。
就连一直胃口都很大的小铃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有些吃惊。
“舒服!”
喝了三碗粥,啃了三个南瓜馒头之后,江月茹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娘子,你吃饱了?”叶坤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要再来一碗粥?”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江月茹眉眼弯弯的应了一句,“三弟,铃儿,你们今天就乖乖的留在家里啊,我和你二哥今天有不少的事情要忙。”
“二嫂,你要去哪儿?”
“我打算先去一趟县衙,听说江祖贤的尸体至今都无人前去认领,再怎么说我和他这辈子也有着所谓的兄妹情分,所以我打算去领会他的尸体,好好地葬了他,希望他在黄泉路上能够走好一些。”江月茹垂下了眼帘,低声解释道。
死者已矣。
人死如灯灭,至于从前的那些恩怨纠葛,都不值一提了。
“二嫂,我们陪你一起去吧?”铃儿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安心,“我们一家人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铃儿,你不害怕啊?”江月茹朝着她投来一记好奇的眼神。
“不怕!”铃儿微微一笑,“叶骏哥哥会保护我的,所以我不害怕!”
“嗯。”听到这句话的叶骏,唇角勾起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弧度,甚至多喝了一碗粥。
铃儿对他的这种依赖与认可,让他觉得很安心。
清水县的太平间,位于县衙的西北角。
这里是两排平行的砖房。
大门前种着一排槐树,槐树上面挂着不少的白皤。
凄凉萧条,阴森可怕。
便是江月茹的第一观感。
“月茹?”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恐惧,叶坤连忙伸手,轻轻的攥住了她的掌心。
江月茹扭头看着他,面前挤出了一抹笑容。
仵作走在众人的前面,走到了位于末尾的一间砖房旁边。
“到了。”
吱呀——
房门骤然被推开,门板上发出来的声响,格外的刺耳。
江月茹鼓起了勇气,走了进去。
看着面前那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江月茹忽然有些难受。
“娘子,我来吧。”叶坤用力的攥紧了她的手,另一只手,缓缓地掀开了白布。
“真的是江祖贤。”
“仵作大人,方才我们已经去找过宋大人了,这是宋大人的手令,请问我们可以带着江祖贤的尸体离开了吗?”叶坤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手令,递给了仵作,语气诚恳的说道。
“可以。”仵作点了点头,“你们可曾备好了棺材?”
“备好了,就在门外。”
“等会我会找两个人来帮你们抬尸体。”仵作重新将白布盖好,沉声说道,“经过验尸调查,确定了死者是服用了砒霜才会死的,另外死者的胃里找到了大量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酒菜,所以初步断定,是有人将砒霜下在了酒里面,毒杀了死者。另外死者的下体有大量的浑浊狀液体,不排除死者在死的时候,正在与人行鱼水之欢。”
“可是据我所知,江祖贤并无喜欢的女子啊!”
“会不会是去了青楼?认识了烟花柳巷的女子?”
“以江祖贤的性子,应该不会的。”江月茹摇了摇头,否决了这种可能。
“对了,从死者下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者恐怕是被迫进行鱼水之欢的,另外我在死者的后背上发现了好几条长长的划痕,初步估计,应该是凶手留下来的痕迹。”常仵作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尽数告知了,“对了,死者的手心里一直攥着这块绯红色的布料,不排除这是死者是从凶手的身上撕扯下来的。”
能够请得动宋大人亲自出手令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所以素来不多话的常仵作,还是选择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信息,尽数告知了。
“仵作大人,多谢了!”叶坤感激的笑了笑。
很快便有人前来帮忙,将江祖贤的尸体抬出去装进了江月茹早就备好的棺材里面了。
叶坤一早就请来了吹丧的人,伴随着唢呐声响起,装着江祖贤的棺材,朝着城外赶去。
叶家的马车,一直跟随其后。
马车上,心情低落的江月茹,默默地在耳边别了一朵白色的菊花。
这白菊是她昨晚连夜用白布做的,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月茹?”叶坤紧张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深处满是担忧。
“相公,我没事,你放心吧。”江月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勉强朝着他挤出了一抹笑容。
“真的没事?”
“嗯。”
江月茹为江祖贤选定的墓地位于清水县城郊外的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附近有不少的墓碑。
约莫两个时辰后,江祖贤终于入土为安了。
看着眼前的那座已经立好的墓碑,江月茹站在了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江祖贤,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妹一场,如今你骤然暴毙,我知道你定然心有不甘。只是人死如烟消云散,念在过往的情分上,我替你收了尸,只盼望你能在黄泉路上一路好走,早点投胎转世,下辈子戒掉赌瘾,别再那么自私了。”
等到江月茹的话音落下,忽然起了风。
风声穿过树林,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人后悔之后发出来的哭声。
“月茹,我们走吧。”叶坤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