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似剪刀,金乌西坠的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冷冽的春风吹过脸庞,犹如尖锐的刀子刮在了脸上,那种感觉,疼的难以言喻。
府衙牢房门外,叶骏绕到了铃儿的面前,替她戴好了线帽,又拢了拢她肩上的外袄。
“叶骏哥哥,我感觉我被你包成了一棵粽子。”
“今儿个降了温,牢房本就阴暗潮湿。”叶骏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解释道,“万一你染了风寒,我该如何是好,嗯?”
铃儿憨憨一笑,然后乖巧的走在了叶骏的身边。
目睹这一幕的南宫靖,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了。
三人一同进了大牢,最终在关押着赵恒源的那间牢房门前驻足。
彼时的赵恒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他蜷缩在角落里,双目无神,如同丧家之犬。
即便他装的很像,铃儿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他没疯。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装疯卖傻就能获得同情,从而避开严苛的律法?须知杀人偿命,何况你不仅帮着赵思敏杀了人,你还凌辱了朱妙妙!”
铃儿忽然上前一步,言辞犀利的呵斥道。
“赵恒源,如今赵思敏已经将犯罪经过全部都交代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蜷缩在角落里的赵恒源好似听不见铃儿的斥责,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叶骏见此,忽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软剑,迅速出击!
赵恒源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凶狠,他下意识的避开了那把剑!
“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会如此灵敏的避开此剑?”
“装疯卖傻是无用的,事已至此,你还是早些交代吧。”
只见心有余悸的赵恒源缓缓的剥开了散落在额前的几丝碎发。
大概是许久未曾开口的缘故,当他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却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
南宫靖朝着身后的狱卒看了一眼,后者忙不迭的端来了一杯热茶。
“多谢。”热茶入肚,赵恒源总算是舒畅了许多。
“朱妙妙是我杀的。”他开门见山的承认了一切罪名,“至于阮眉眉和霍思思,赵思敏是主谋,我是从犯。”
“为何要这么做?”
“她们欺负了微微。”
十分简单的理由。
那三位少女联合在一起欺负了痴傻的微微。
赵思敏和赵恒源身为微微的爹娘,自然舍不得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当个傻子一样的欺辱。
“那为何要欺辱朱妙妙?”
“她临死之前,骂微微是贱人,还骂微微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其实赵恒源一开始没想凌辱这个少女,实在是她太聒噪了。
“年幼时,我倾慕思敏良久,只可惜她待我总是忽冷忽热,我心中不忿,所以在好友的怂恿之下,喝了不少酒,趁着酒醉强行与她欢好。”
其实赵恒源想过娶赵思敏为妻,只是赵思敏始终躲着他。
后来她怀了身孕,甚至不惜离家出走。
“这些年我到处找她,天南海北的找,可始终找不到。”谁能想到赵思敏从未离开过平安府半步呢?
甚至还成了燕云书院的院长。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她了。”赵恒源笑了笑,“当年的事情,她始终耿耿于怀,我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拉拉扯扯之前,我竟然又……又控制不住自己,强行霸占了她,还让旁人看见了。”
“那个阮眉眉撞见了我们欢好的一幕,所以她该死。”
更可恶的是,阮眉眉还将赵思敏的秘密告诉了一直欺辱她的朱妙妙和霍思思。
“这三人,都太惹人生厌了。”
待到三人走出牢门的时候,天色已晚。
一轮圆月挂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中,只有极少的几颗星星在闪烁。
呼——
铃儿呼出了一口浊气,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叶骏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柔的笑问,“累了吧?”
“有点。”铃儿点了点头,然后亲昵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叶骏哥哥,咱们去吃东西吧?还去那家杨记面馆呗?”
“咳咳——”
一直站在二人身后的南宫靖十分不爽的咳嗽了两声。
这两人,也太亲密了吧?
“诶,三哥,你咋还没走呢?”铃儿回眸,浅浅笑问。
已经习惯了被插刀的南宫靖默默地板着脸说道,“我也没吃晚饭。”
“那正好,咱们一起吃吧,先说好,你付银子哦!”铃儿甜甜一笑,二话不说的伸出了另一只手,抱住了南宫靖的右胳膊,“出发!”
月色正浓,皎洁的月光将并肩前行三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铃儿看着那三个长短大小都不一样的影子,笑着翘起了唇畔。
杨记面馆。
已是戌时三刻,面馆里只坐了两桌客人。
“三碗大份红烧牛肉面,都加卤蛋和芫荽!”铃儿笑眯眯的对小二说道,“另外还要两大份的卤牛肉!”
“得嘞!客官您稍等!”
“三哥,这桩案子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你怎么瞧着还是不太开心呢?”铃儿捧起了小脸,默默地看向南宫靖,好奇的问道。
“此案,牵连甚广。”南宫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更重要的是,此案牵连到了霍家。”
霍家是皇后的母族,霍思思又是霍家为太子准备的秀女之一。
如今霍思思死了,死在了同样是霍家人的霍思敏手里。
“三哥,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