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妩将手腕上的红线绳褪了下来,递给了叶骏。
只见那根红线的正中间编制着一枚玉扣,而玉扣上面镌刻着一个字。
那个字,是龙。
“其实柳太后并不是我的生母,我的生母是皇宫里的一个位分很低的才人。当时的柳太后很想杀了我娘,后来是龙夫人帮了我娘。”
“柳太后当时也有了身孕,不过龙夫人却一眼瞧出她腹中的孩子是个死胎,于是便将我和那个死胎换了身份,我成了长公主。”
南宫妩笑了笑,“等我长大之后,了解了自己的身世后,便时常与庞夫人见面,是她教会了我武功和舞艺。”
在一场中秋宴上,南宫妩的一袭水袖舞,惊艳了不少人。
“庞夫人离世之前,便将她手中的一支神秘队伍交给我了。”南宫妩继续解释道,“不过后来我的身份被柳太后识破了,她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在我身边安插了密探。”
“当初我之所以三番四次的对固伦郡主动手,也是为了打消柳太后心中的疑虑。”
“之前在香山上,刺杀我们的那一帮人是……”
“那是柳太后的人。”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骏微微拧眉,眸光深处闪烁着晦暗的光芒。
“其实你相不相信,与我而言,已无意义。”南宫妩轻笑一声,“如今我已经将手上的那些势力交到惊羽楼了,所以您信或者不信,我并不在乎。”
“伯母,劳烦您能不能直接说主题啊?”铃儿有些着急的说道。
“好吧。”
南宫妩看着叶骏问道,“庞将军可曾听说过元祖皇帝南宫傲率领百姓起义推翻大明朝的那段岁月吗?”
庞牧认真的回忆了一番,那段记忆,祖父曾经说过。
兵荒马乱,百姓们食不果腹,易子而食。
狼烟四起,作奸犯科之人层出不穷。
大明朝的朝廷啊,犹如附上了腐肉的臭虫。
所以当南宫傲举起起义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抛头颅洒热血。
只想还这天下一个盛世。
“周边小国蠢蠢欲动,江山早已四分五裂。若不是庞老将军挺身而出,耐心的教导元祖皇帝武功和骑术,这天下又怎么会在数年间就安定了下来?”南宫妩看着叶骏若有所思的神色,低声感叹道,“庞小将军,怀有一身武功,从来就不是坏事;你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杀红了眼睛的时候,也并非毫无人性。”
“若是弃了这一身的本事,让那些边境小国奸计得逞,让百姓担心受怕,才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了原本的信念。”南宫妩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话已至此,再无多说的必要。
南宫妩转身回了内室。
铃儿悄悄地伸手,攥住了叶骏那微凉的指尖。
“叶骏哥哥?”
“铃儿,陪我走走吧。”
这竹屋隐匿在深林中,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树荫蔽日。
清风徐来,翠绿的竹叶在空中打了个圈儿,又缓缓落下。
叶骏牵着身侧少女的手,静静地踩在了一地落叶上。
“叶骏哥哥,闭上眼睛吧?”铃儿顿住了脚步,抬眸朝他灿然一笑。
“嗯?”
“闭上眼睛,问问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铃儿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温柔的语气中盈满了娇俏,“你认真的想想长公主说过的那些话,然后冷静的想一想,舍弃这一身的武艺,你真的舍得吗?”
叶骏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认真的想了一会儿。
一刻钟后,他释然一笑。
“不管是文臣或者武将,只要他们愿意为了山河盛宴付出自己的一点力量,他们便都是赢家。”铃儿捏了捏他的耳朵,踮起了脚尖儿,凑到了叶骏的脸颊上,浅浅一吻。
“嗯。”
叶骏用力颔首,多日以来萦绕在心头上的那一股阴霾,总算是消散了。
临走前,铃儿独自见了南宫妩。
“长公主真的打算一直留在这间简陋的竹屋里面吗?”铃儿环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好奇的问道,“这里和从前气势恢宏的长公主府比起来,差别很大。”
南宫妩盈盈一笑,端起了面前的竹盏,轻声感叹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听出了言外之意的小铃儿,默默地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如今太上皇与荣王府四公子依旧不知所踪,郡主往后出行还是要小心谨慎。”
南宫妩没忍住给了她一句忠告。
“多谢!”
铃儿回眸,感激一笑。
二人一同回到梅府的时候,天色已晚。
冯春儿急匆匆的冲到了二人面前,“铃儿,三弟,哑伯失踪了!”
“怎么回事?”叶骏紧蹙眉头,关切的问,“大嫂,哑伯不是一直住在府中吗?怎么会突然失踪?”
新丰帝登基时,除了下令彻底彻查当年庞牧一案时,还顺带要求大理寺一同调查当年的护国公府灭门案。
而哑伯作为灭门案唯一的知情者,生还者,才会被叶宸带回了梅府好生照顾。
“两个时辰前,哑伯午睡的时候,府外忽然有个小乞丐送来了这封信。”冯春儿急忙将手上的那封信交了出去,“你大哥看到信之后,惊慌失措,匆忙回了后院,结果哑伯真的不见了!”
“大嫂,你先别担心。”铃儿出言安抚道,“那小乞丐将这封信交到了谁的手上?”
“宽伯!”
宽伯是梅府的管家,也是梅志泽从前的小厮。
铃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