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杜衡望着青黛那不由得低头钻到地缝里的小表情,怎么这丫头和自己相处的时间越久,竟越发容易羞怯了?
徐杜衡不再逗她,清了清嗓子,瞬间就收敛了笑意,语调清冷的开了口。
“这次见你主要有件事情要问下你。”
青黛抬起眸子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他,“什么事情?”
青黛感受到徐杜衡周身的气场微变,也随之锁住了眉头,眼皮轻跳,心中有些不安。
徐杜衡叹了一口气,“季秋可能快要不行了,她打算在回巫族之前再见你一面。”
青黛顿时像是当头一棒,如果不是徐杜衡提起季秋,青黛已经完全忽略掉了她因为使用禁术,遭到反噬的事情。
青黛几乎没有犹豫的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现在能见吗?”
徐杜衡似乎早就料到青黛的果断,直接就点了点头,“已经在琼玉楼了。”
青黛心里一上一下的,其实还有很多的事情和秘密青黛想从季秋身上了解。
再者因为第一次共情来的突然,青黛总觉得自己身体里还有孟春的残留情感。
她对季秋的怜悯和同情大于一般的普通角色。
在空洞无人的青石板街道上,两道缓慢沉重的步子一前一后的走着,徐杜衡没有猜到青黛在想些什么,但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没有效果的。
而青黛突然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她猛然顿住,莫名的问了徐杜衡一个奇怪的问题。
“徐杜衡。”
“嗯?”
“你见过璇玑子长什么样子吗?”
“……”
要是说实话,徐杜衡现如今是巫族的族长,却连璇玑子的模样都没有见过,确实有些荒谬,但是青黛问的认真。
青黛等了半晌,才听到一句答复,“璇玑子本在我母亲那里,但我和她也没有见过几面,直到后来我长大才渐渐了解。”
青黛快言快语打断了他,“也就是说没有见过?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见过璇玑子?”
徐杜衡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青黛抿着嘴角没有再开口,徐杜衡也确实对她没有任何戒心,但是青黛心里已经在做盘算了。
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去为这个世间下赌注,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这个巨大赌注的中心漩涡。
青黛并不是那种运筹帷幄的人,重活一世,剔除病痛的折磨,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好好的活下去。
她反复斟酌,璇玑子,巫族,圣女,皇族秘辛,这里面的任何一件事情挑出来,都无法曝光在阳光下,青黛现如今根本没有任何能力与所谓的天道抗衡。
她静静的感受着脖子上那个一晃一晃的平安扣,大概它也只需要当好自己平安扣的身份就好,只要等到一切剧情慢慢走完。
青黛并不打算就这么暴露自己的底牌,好在暂时没有人知道璇玑子长什么样子,所有人都以为那件宝物是顾佳良的嫁妆。
青黛暗自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头脑清明,顺势加快了步子。
两人就这样安静走了一路,到了琼玉楼的时候,都越早已张望了许久。
“公子,苏姑娘。”
徐杜衡微微颌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青黛,语气中带着叹息,“我们上去吧。”
青黛点了点头,目视前方,紧紧抿着嘴角,抬起步子就随着两人走了上去。
倒是没有任何意料之中药物弥漫的气味,或者是空气中腐朽的气息。
季秋给人的感觉自始至终都是清冷寡淡,就像是一株鲜有的白梅,是唯一一种完全融合在苍茫白雪中,依旧能傲然独立的品类。
季秋坐的很直,就算是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力气。
看到青黛前来,勉强莞尔,扯出一个不浅不淡的笑容。
青黛适才清淡掠过视线,轻声询问徐杜衡,“我能不能和她单独聊聊?”
徐杜衡面色一松,对着都越示意,“你先去准备些茶水。”
转而对着青黛又补充道:“我去账房瞧瞧。”
青黛闻言心下一暖,轻轻的嗯了一声。
直到听到脚步声下了楼缓缓消散,青黛才走向前。
“季秋,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季秋淡淡的嗯了一声,“你说。”
青黛开口道:“怎么验证我是不是巫族血脉?”
季秋神色一滞,犹豫着看向青黛,“你这是……”
青黛没有隐瞒的坦言道:“我在别人的记忆中看到了些自己的事情,有些事情想要确定一下。”
季秋缓缓地点了点头,也没有丝毫的怀疑,毕竟巫族早就已经在许多年前便被打散,流落在外某些血脉也是无可厚非。
“手伸出来。”
青黛听到季秋开口,难免有些紧张。
她伸手将手掌递了过去,季秋的手很冰,轻轻的将青黛的手翻了过来。
季秋不动声色的从怀里取出一个袖珍匕首,大概只有一指那么长。
没有预想到的刺痛,小刀很是锋利,只是有些微微凉意划过。
季秋抿着嘴角,口中吟唱着符咒,紧紧闭着眼睛。
青黛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着整个脊背。
良久,季秋才缓缓地开了口,“不是。”
青黛听闻这两个字,眼底尽数疑惑。
“怎么会……”
季秋舒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在青黛凝滞的片刻,转身去取来了药膏,轻柔的涂在那个小小的划痕上。
“你很在意?”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