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心头一凛,弄不清路德维希这是调侃,还是当真想拿谢绾出口恶气。不过他脸上没显示出来。而是假装没听到,继续陪笑道,
“殿下,执政阁下的意思是,他愿意辞职以换取您的承诺,如果将来德意志统一,希望能够保留莱茵联邦目前议会、内阁以及政府投资的重大项目不变……”
李斯特话音未落,路德维希打断了他,
“您没明白我的意思?鲁尔伯爵辞职不辞职是他自己的事,至于德意志统一之后的问题,现在不是谈的时候。”
李斯特略微尴尬了下,但还是略带威胁之意说道,
“在上次德意志联邦议会中,莱茵联邦已经表现出中立姿态。殿下总不希望莱茵联邦重新站到反普鲁士的阵营中去吧?”
路德维希自顾自的喝咖啡,不说话。
李斯特这回彻底傻了——路德维希同意也好,反对也好,都可以有个对策,这既不同意也不反对该怎么应对?这是路德维希对武力的自信,还是对谢绾仅仅下台的条件感到不满意?
李斯特在脑子里迅速斟酌了下,问道,
“那殿下要怎样才接受执政阁下的建议呢?”
路德维希看着李斯特的眼睛,凝视了一会儿,说道,
“莱茵脱离德意志联邦,加入普鲁士,所有交接工作完成后,鲁尔伯爵才能离开。”
……
李斯特还在柏林苦战的时候,汉诺威首相洪堡先到了波恩。他发现莱茵在德意志联邦议会里对普鲁士问题呈现出不寻常的退让,深感不妙。
到波恩以后,他先见了他弟弟莱茵文教大臣洪堡。在软磨硬泡下,他终于知道了谢绾想辞职,而且是要跟普鲁士做政治交易。
这让洪堡气不打一处来。找了个谢绾上班的机会,一路冲进谢绾家里。谢绾的侍卫们因为上次不认识他被谢绾骂了,这回不敢拦他。
谢绾正在翻看那本手抄本《电的探索》,书已经被分别找人翻译成德语和英语。洪堡冲进来时,把谢绾吓了一跳,他失色道,
“您这是要干什么?!”
洪堡指着谢绾的鼻子问,
“你小子是不是要临阵脱逃?”
谢绾一愣,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撇撇嘴道,
“是啊。我没办法,普鲁士强势如此,奥匈又即将倒戈,我们能干什么?不赶紧投降……”
洪堡一把抓起谢绾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废物!这就害怕了?你以前不是敢逃亡去法国组织基民盟吗?不是敢一个人去彼得堡吗?不是敢夜袭科隆吗?现在就什么也不敢了?”
谢绾把老头儿的手从自己领子上拉下来,没好气的说,
“那时我啥都没有,现在动辄拖累千万人口;那时我能找到盟友,现在孤家寡人;那时对手不得人心,现在是个人就反对我,能比吗?不赶紧下台,等着以后上断头台吗?”
洪堡冷笑了下,
“你以为你逃得掉?你下野,除了让失去权力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一个流氓都能要你的命。”
谢绾叹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不再吭声。洪堡也坐到沙发里,喘着粗气。
几天后,李斯特回到波恩,给谢绾带回路德维希要他立即带领莱茵投降的消息。此时洪堡还未离去,也同时得到了消息。
他大惊,又跑去找谢绾。
“你不会真的投降吧?”
谢绾苦笑着摇摇头。按照谢绾的思路,他在保障莱茵利益的同时,自己也全身而退;而路德维希的要求,却是让他为了莱茵的利益把自己进一步推到风口浪尖,而且万一普鲁士不遵守承诺,还要背出卖莱茵的锅。到那时,自己被千夫所指,万劫不复了。
“这条件谁能接受啊……”谢绾自言自语道。
洪堡松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道,
“退无可退了,接着干吧。”
“接着干?怎么干?”谢绾有气无力的反驳洪堡,
“普鲁士刚刚宣称对匈牙利的主权,匈牙利也称接受普鲁士的统治。接下来人家就要谈判合并了,德意志要不要对普鲁士和匈牙利宣战?”
洪堡凑近谢绾道,
“不一定要宣战。让匈牙利独立也不能让它和普鲁士合并。”
“独立?”谢绾想了想,摇摇头,
“现在普鲁士大兵压境,匈牙利亲普鲁士势力猖狂的很,他们没办法独立吧?”
洪堡咬咬牙,
“所以我们要支持匈牙利独立势力,以保卫匈牙利独立的名义对普鲁士宣战。”
这老头儿疯了,对普鲁士宣战,那也意味着对俄罗斯宣战,打得过吗?!谢绾嗤笑了一声不想理会他这个说法。
洪堡见谢绾不屑他的说法,也不生气,只是把手杵在谢绾的办公桌上,低声说,
“俄罗斯马上有大麻烦,我们单挑普鲁士,胜负在五五之间。”
“什么大麻烦?”谢绾一时反应不过来。
“波兰。”
波兰在俄罗斯帝国统治下,造反隔三差五就来一次。谢绾此前忙着建立环地中海对俄罗斯的包围圈,倒是疏忽了东欧地区对俄罗斯的反抗势力。
不过这也是因为波兰实力孱弱,就算闹出点什么动静也不长久。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但我估计这事对俄罗斯影响不大……”谢绾犹豫道。
“不大那就把它闹大。”说着洪堡走到地图前面,指着波兰,在周围画了个圈,说到,
“以波兰为首,波西米亚、特兰西瓦尼亚、匈牙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