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对面,是一块绿化带,有着公交站台,站台后的草地斜坡上,正蹲着两个流浪汉。
不明所以的齐磊跟着流浪汉走过马路,来到草坪上。
三个流浪汉隐隐把他围住,其中一个问道:“你是谁带的?”
齐磊听不懂,没吭声。
另一个流浪汉说道:“应该是野脚。”
喊齐磊过马路的那个流浪汉瞅了瞅同伴脸色,狞笑一声,抬起脚踢在齐磊背上。
事发突然,一开始齐磊还反抗了两下,饿的前胸贴后背,要还能打架,那真成仙了。
三个流浪汉看齐磊抱住头,都朝着齐磊头上踢,踢痛快了,狠狠啐一口唾沫。
其中一个流浪汉说道:“再敢到这边抢生意,打断你一条腿!”
齐磊双手松开,呈“大”字状躺在草地上,偏头吐了口唾沫,唾沫没飞出去,顺着半边脸颊滑落,带着些血丝。
草地也不是干的,行人经过时留下的鞋底污泥和昨夜里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就跟齐磊一样,腐臭,糜烂。
齐磊的思维发散着,他想,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会怎么样?
金克思一定会很伤心吧。
别流泪,为我这样的人,不值。
都说天意弄人,都骂老天爷不长眼睛,换成人话,就是你想归你想,实现只能在梦里。
爱睡懒觉的人,其实也算“逃兵”,沉迷梦境不愿醒来,难道不是逃避?
齐磊勾着腰,从垃圾桶里翻到半个没吃完的汉堡。
汉堡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他却如同看到珍宝一样,笑的像个孩子,动作熟练的把带有蛆虫的部分撕下来,本来还有两口,撕掉不能吃的,就剩一丁点了。
他看了看,干脆一闭眼,全塞进口里,嚼都不嚼就吞,能看到他的喉结很明显的滚动了一下。
上次在垃圾桶翻到的面包,比这个汉堡要干净多了,齐磊吃到嘴里,嚼起来泛酸泛苦,那个面包他花了半个小时才吃完。
就像是小时候把酱油当可乐喝,第二次学会闻一闻,就能避免难受。
吃的问题解决后,齐磊走到公园绿植边,那种修剪成一个圆球样的小树旁。
他仰起头,手轻轻拍打着叶子,拍了几十片,水也喝了,半饱,该睡觉了。
今天的老天爷还算给面子,夜里没有下雨,有着月光洒落。
这月亮是越来越圆了,像个鲜香酥脆的芝麻饼,也难怪,中秋快到了,再加上月城放眼全国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赏月地,能不好看嘛。
“我上次去明山玩,那月亮简直了,你知道吗?云海里,跳出一个月亮。”
马路边上,一个大男孩这么说道。
他旁边的女孩子哈哈一笑,“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别在这馋我,我中秋要回家。”
草地上,齐磊翻了个身,没睁眼,口里喃喃一声,“无聊。”
在打酒村不亮也不圆的皎洁明月下,陈晨曾经满眼憧憬的说过想去明山,去那个以月为名的城市赏一次月,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人们说的那么好。
那时候,齐磊拍着胸脯保证,要带陈晨去明山看两次看十次看一辈子的月亮。
这种事情还有很多,许下的承诺足够写满32开的记事本。
现如今,齐磊孤身一人来到月城,却只能像条流浪狗,像只流浪猫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至少此时此刻,他真的成了个可耻的懦夫!
“你才是懦夫!”蹲在地上整理货物的李长寿头也不回道。
跟他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子,化着妆的女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已经学会了梳妆打扮,双手抱在身前,呵呵笑了声,“刚主管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还嘴呢?哼,冲我就敢吼了,真这么有本事,你去骂她啊。”
李长寿闷头做事,不搭理她,真生气,反而顺了她的意,闹事走人,不过是送给人家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
女孩许是觉得无趣,冷哼一声,掉头走了。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说道:“长寿,有人找你。”
“什么人?”
“一个妇女,在大门口等着呢。”
李长寿以为是他妈妈仇悠,本不想出去,又怕仇悠追到这来,很是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从商场后门走出,绕了半圈走到前门,看到金克思站那,很是意外,走上去笑道:“阿姨,你怎么来了?”
金克思把手上提着的一爪香蕉递给李长寿,“我到县城转转,给你买的水果,拿着拿着,那边有个咖啡馆,我们去那坐。”
李长寿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被金克思半拉半拽的带到咖啡馆,两个人在门口太阳伞下的双人桌坐下。
“来两杯咖啡。”金克思十分阔气的一摆手。
服务员迟疑了一下,“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咖啡?”
金克思闻言大囧,不好意思的看了李长寿一眼,冲服务员笑道:“姑娘,我也不懂,你就,就拿两杯招牌咖啡来!”
服务员被金克思逗笑了,“阿姨,您看摩卡行吗?挺甜的,就跟您一样。”
“哈哈哈,你这丫头真会说话,有男朋友了吗?”金克思刚想答应下来,又看向李长寿,“甜的行吗?”
李长寿连忙说道:“可以啊,我就喜欢喝甜的。”
还没迁居到青冲县的那些年,李长寿是打酒村三巨头里的军师,专门出鬼点子,和豪爽的梅子川互相看不对眼,他们之间的缓冲带是齐磊,和金克思。
金克思满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