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曹军兵临城下。城下,曹军的战意几乎凝聚成实质,仿佛一柄利剑,直穿云霄。
“吼!吼!吼!”
城上,袁军士兵俯视着下方的曹军,听着来自曹军士兵的呐喊,他们不由有些双腿打颤。哪怕辛评在东平陵的威望再高,也只是民望,而非军心。审荣年轻,虽有将才,却未全收军心。
审荣见军心动荡,一拳锤在城墙上。
没办法,他是被辛评临时扶上来的。本来,审配将他放到辛评麾下是想锻炼他的能力,同时又不让他面对太大的危险。审荣呢,担心被人说闲话,辛评也担心被人说任人唯亲,所以并没有将审荣扶上位,只是让他担任一名别部司马。
这的确让审荣得到了历练,与士兵同吃同住,明白底层士兵最需要什么。但得到了历练的他,却因此在这个重要时刻无法统御全军军心。
任谁,都不会甘居一个别部司马麾下,尤其是原来的那些个中郎将和校尉们,甚至有些怨声载道,都以往辛评是因为审配的关系才将兵权交给审荣。
“儿郎们!昨夜的酒肉,香否?”
李典策马立于军阵之中,高声喝道。
原本严肃的军容瞬间传出了一阵笑声,但笑声稍纵即逝,没有兴起太大的波澜。
“香!”
李典朗声问道“还欲享用美酒佳肴否?”
“愿!”
“今日破城,随某家一同在城中开宴!攻城!”
“破!”
“破!”
“破!”
七千玄武军同时呐喊,声如雷震,滔天般的气势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不少新兵甚至都吓尿了,连审荣都被震慑道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叹息。
当作为前军的两千玄武军都冲出去了三十步了,城头的审荣才反应过来,下令放箭。
“护!”
军阵中,几名将校呼喊着,军阵中中顷刻间便立起近千面盾牌,置于士兵头顶,挡住了大部分箭矢。没有拿着盾牌的士兵没有急吼吼冲杀上去,而是而是与持盾士兵配合着速度,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
“娘的!这差不多有近千面盾牌了吧!他娘的,曹军也太有钱了吧!”
审荣看到曹军阵中这副景象,忍不住骂娘了。
以往听说曹军战斗力高强,而且军械质量、数量都远胜袁军。审荣一直以为是自家叔父怕自己年少轻狂忽悠他的,想不到这些竟是真的。
“继续放箭!不要停下!”
无奈,护城河里城头有些距离,滚木礌石扔不到。审荣只有让士兵继续放箭,只能期望以数量对曹军造成伤害,至少不能让曹军如此轻轻松松填平这护城河。
但,终归只有零星的一些箭矢射中了曹军。而曹军却直接将大盾立于护城河边上,两层盾牌通过盾牌上的凹槽卡在一起,叠成两层盾牌。千面盾牌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壁垒,将箭矢尽数挡在外面。盾牌后面,士兵们传递着沙袋,盾牌缝隙间的士兵寻机将沙袋扔到河中。
最后,审荣索性放弃了护城河,索性让曹军将护城河填平,省得浪费箭矢。而曹军也没有让李典失望,一刻时间便填平了护城河。
“城门就在眼前,破城便在今日!儿郎们,杀!”
一名校尉挥舞着战刀,冲在了最前面。
曹军的盾阵继续前行,直逼城下。这次行军为了保证隐秘性,根本没带攻城器械。现在晕上来的云梯、井阑都是从历城、土鼓城和台县三城的武库中搬出来的。
“火箭,放!”
见曹军的井阑和云梯都是纯木质,并非曹军自己出产的放火器械,审荣毫不犹豫下令放出火箭,一道道火焰出现在井阑和冲车之上。井阑上的火曹军士兵够不着,无法扑灭。但冲车上的火,负责推动冲车的辅兵直接就地取材,用地上的沙土扑灭。
“哼,护城河让你们填了,这座城门,只要我审荣没倒下,你们就休想攻破!”
“照着井阑上扔礌石,用滚木砸云梯上的敌军!”
“火油!泼在冲车上!”
审荣发号施令,调度有条不紊,城头宛如铁壁一般。
短短片刻,曹军的井阑车已经被毁坏了四架,四架井阑上共数百人,或是摔死或是烧死,尽皆阵亡。
“擂鼓!某家亲自上阵!”
李典坚毅的面庞上显出一丝决意,手持一面铁盾,带着后方的中军的三千玄武军冲杀了上去。
“将军亲自攻城了!”
“跟随将军冲杀!”
李典手持铁盾,抵挡这城头的箭矢,矫健的步伐迅速冲到城下,直接登上一架云梯,攀登而上。
审荣大骇“火油,给向李典那厮身上倒!”
李典一个侧身,单手攀着云梯,躲过城头浇下来的火油,但云梯上却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火油,滑溜溜的,难以攀登。
审荣抢过身边一名弓箭手手中的火箭和长弓,弯弓搭箭,满弦而发,直中那架沾了火油的云梯。一点火星落在了云梯之上,火油瞬间被点燃,火焰在云梯上蔓延。
这时,李典只有两个选择。
一,下了云梯,及时后撤。
二,顶着火焰的灼烧,在云梯被烧毁前登上城头。
如果都不选,那么李典只有死路一条。
李典面临绝境,却选择迎难直上,双手攀在被点燃的云梯上,忍受着火焰的灼烧之感,不避箭矢,攀登而上。
“喝!”
李典双腿一蹬,一跃而上。双手连连拍在自己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