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轩紫雨前方那人的声音传来:“酣梦丸的药方,你拿去吧。”说着便有一小张纸条缓缓飘落在她脚跟边。她见状大喜,即刻拾取,就着昏暗月光研究其上记载内容来,那人见状也不出言打扰。
直到轩紫雨将纸上内容尽数记下,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尴尬笑道:“抱歉了郝朗,我这人就是容易痴迷这些东西……说起来,你这次来是做什么的,只是来送药方的么?”那人沉默良久,才哑声道:“姑娘能否告诉我,这世间的男女之情,到底是什么?”
轩紫雨听闻那人声音像极了女子,不禁奇道:“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见那人半晌不回答,她忽而又念及其所问,脸颊不禁略略发烫:“这……这叫我怎么说才好呢……我也说不上来啊。”
那人道:“那么,敢问你可有喜欢的男子?倘若有喜欢之人,应该就能道出个所以然来了吧?”轩紫雨下意识地轻抚发髻,轻抚那根缀有紫蔷薇的银质发簪,咬紧嘴角道:“喜欢之人自然是有的,但即便如此,我也无法说出口呢……”
那人沉默许久,忽而轻笑一声,道:“或许如同姑娘你这般,才称得上是真正懂得情爱。”
“这世间深爱彼此的男女,我自会祝福他们白头偕老。但负心之人,却绝对不能被放过。”那人说到这儿,躬身朝轩紫雨施礼道:“姑娘,希望你的心意能早日传达到心爱男子那里。”轩紫雨道:“郝朗,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那东西快完成了,我也不能再待于此处。姑娘,珍重。”那人并不直接回答轩紫雨,只是环顾四周,随即迅速退后,片刻后身形已然彻底湮没于黑暗。轩紫雨顿觉诧异,正要追上前去,忽地眼前大亮。她定睛一看,只见灯火阑珊间,小龙手中狼毫笔顿在八卦法阵的中心位置,随即他长舒一口气道:“终于完成了。”
小龙拍拍酸痛手臂,忽见轩紫雨目不转睛地凝望自己,遂捉狭道:“姐姐为何这般看着小子?莫非是喜欢上我了?”轩紫雨惊觉回神,继而啐道:“臭许,乱讲就不怕烂舌头么?”小龙大笑道:“小子便是全身烂透,唯有这口中舌头决不会烂。”
轩紫雨笑点他鼻尖道:“你啊净说大话,先前还说要做戏做得像一些,方才画个破法阵还不是睡着了?而且睡得那么死。”小龙无奈摊手道:“姐姐莫要诬赖小子啊,我是真没休息片刻。”
“……罢了罢了,姐姐说我睡着我便是睡着了。”小龙见轩紫雨脸上浮现出惊疑神情,只得连连点头,免得与她起争执。
二人见夜色已深,且手头再无事务,便知会了守卫的箫梁和燕矶子二人。四人商议着且在程府客房中暂宿一晚,待明早再返回客栈。轩紫雨问及守卫二人可曾放了谁人进来,二人均是摇头否认,这令她大为疑惑。但衣襟中分明存在那张酣梦丸的药方,轩紫雨百思不得其解后,索性将此事放下,回客房休息去了。
翌日清晨。
四人出了程府,径直走向原先所宿客栈,然而尚未抵达,便遥见客栈门前围满了人。箫梁顿觉不妙,即刻伸出双手分开人群,只见掌柜神情慌张地拦在门口,对众人道:“大伙另寻别家吧,今个儿这地方住不得人了……”
箫梁忙道:“掌柜,怎么回事?我还有朋友住在这里呢。”掌柜道:“还不是两个客人突然就在后院大打出手,而且打得特别狠,瞧来定是一流好手。”箫梁等人闻言再不迟疑,当即舍了掌柜急忙冲入后院。
四人甫一踏入后院,只见地面布满为沛然内力轰出的坑洞,石桌石凳驹化为齑粉,交手二人打斗激烈程度可想而知。燕矶子眼尖,稍稍扫视便发现了右侧乱石堆中露出的蓝衣残片:“那里有人!”
四人即刻七手八脚将石块搬开,果然瞧见一昏厥过去的蓝衣女子:“蓝蝶?”
即便她浑身沾满血污,衣衫更是残破不堪,但四人还是一眼便认出她的容貌。箫梁见状脸色即刻一沉,肃然道:“我把她弄回客房。”
箫梁将蓝蝶背到客房,把她平躺在床榻上。轩紫雨即刻搭她脉象,片刻后道:“五脏六腑均为内力震伤,所幸性命无忧。我这就去配一方治疗内伤的汤药,你们谁去买些治疗红伤的外敷药?”燕矶子即刻道:“我去!”言罢流星大步迈出客房。轩紫雨也不废话,当即外出熬制汤药去了。
小龙见箫梁脸色冷冷一言不发,顿觉气氛压抑得慌,随便找了个借口便逃了出去。此地,终于只剩下他和那个昏死过去的蓝衣女子单独相处。
箫梁伸手为蓝蝶轻拭嘴角血迹,喃喃开口,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这一瞬间,他紧紧握住灭魂剑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挑战我的底线。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这新仇,那旧恨,我迟早也要一并讨回来!”
客房外。
不多时燕矶子已买回治疗红伤,他抓紧时间就要送至客房,忽然被一旁小龙拉到角落道:“燕哥,即便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究竟是谁打伤了蓝蝶姐姐吧?”
燕矶子下意房方向,确认箫梁不曾留意此处,这才轻叹道:“柳蓝蝶身上有多处严重冻伤,客房内又不见一枝柳和冯岚……这下怕是麻烦了。”小龙担忧心绪并不不他少,沉声道:“箫哥他能容忍柳哥到这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