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们全都聚集到餐车来,纷纷找座位坐下来。他们的表情大都相同,期待之中掺杂着忧虑。奥尔丽依旧在哭泣,而格鲁沙则在安慰她:“好了好了,现在你一定得控制住自己,一切都会圆满结束的,你一定不能失控。你放心好了,如果我们中间至少有一个人是凶狠的杀人犯,大家也很明白那个人绝对不是你。你好好坐着,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事的。”
妘鹤站了起来。那时她像是一场宴会的举办人,乘客们都适时地停止了喧闹,瞪大眼睛把目光全部集中到她身上。于此同时,阿里克也来了,他正在餐车的走道上徘徊。库克看见了他,他急忙对库克说:“我能留在这里吗?你知道,这节车厢里发生了谋杀,而我是这节车厢的列车员。”
库克拍拍他的肩头说当然。然后,他快速找个位置坐下来。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妘鹤开始讲话。她环视了一下餐车内的每一位乘客说:“现在我开始把安德烈被杀一案详细地说给大家听。目前,这个案子有两种可能的侦破结果。我准备把两种结果都摆在你们面前,我还要请在座的布克先生和格尔曼医生来判断哪一个结果正确。”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妘鹤看。库克和医生都点头表示同意。每一个人都在等待妘鹤快点把结果说出来。
“现在,案情我就不再多说,你们都了解得很清楚。安德烈在他的包厢里被人刺死了。我们所知道的是。他在夜里十二点三十七分还活着,当时他隔着包厢门和列车员说过话。医生鉴定了尸体。断定死亡时间在夜里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我们也知道,十二点半时,火车碰上了大雪堆。从那之后,任何人想离开火车都不可能了。
她看了一眼瓦西里说:“我们11号包厢的瓦西里先生是莫斯科一家侦探事务所的著名侦探。他作证说,不论谁经过他的包厢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停顿了一下说:“因此,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论,那就是,凶手是这节车厢的乘客。这就是我原来的论点。”
“什么?”虽然这种结果已经在心中想了很多遍,但是当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布克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我会把另一个论点告诉你们。结果很简单。”仿佛是写作时一些必要但绝对不重要的场景描写,妘鹤快速说道:“安德烈有一个仇人,他曾向瓦西里先生描述过这个人的模样。并对瓦西里说,如果那仇人打算谋害他的话,很有可能会在伊尔库兹克和泰舍特之间。好吧,我要说这个凶手就是在伊尔库兹克的时候上了车,他是趁安季普和达维德走下站台时,从打开的车门上来的。他穿着列车员的制服,罩在普通衣服外面,他还有一把万能钥匙。所以能自由进出安德烈的包厢。安德烈因为吃了安眠药而沉睡不醒,这个人就用匕首凶猛地把他戳死,然后再经由那扇通往格鲁沙包厢的隔门。离开了安德烈的包厢~~~”
格鲁沙脸上露出笑容,连连点头说:“是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妘鹤接着说:“他把匕首塞进格鲁沙的手提包。他没注意到制服上的纽扣掉了一颗。然后他溜出了包厢,来到走道上。他匆匆忙忙走进古丽娜的包厢,把制服脱下来塞进一只手提箱中。几分钟之后。他穿着日常服装,在火车开动之前跳下了车,经由另一个出口逃走了。”
所有人都喘了一口气。但是布克先生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反对说:“这不能解释一切。在十二点三十七分时从他包厢里发出的讲话声,是谁的呢?那个声音不是安德烈就是凶手的,可是我们知道当时安德烈已经死了。”
“不,也可能是第三者的声音。有个人走进安德烈的包厢,想和他说几句话,可是发现他死了。这时,列车员过来了,因为担心自己会被怀疑,所以就装作安德烈的声音骗列车员离开。”
布克勉强承认说:“那样,或者,也有可能。”
公主怀疑地盯着妘鹤说:“这样未必能骗过警察,要怎么解释古丽娜的解释呢?”
妘鹤淡淡地说:“非常简单。您的女仆知道我给她看的手帕是您的,可是她还在笨拙地想掩护您。她是碰到过那个人,可是时间还要早些,早在火车停靠在伊尔库兹克的时候。她假装在晚一些时间碰上他的,以为那样就可以替你制造一个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
公主终于低下头,不得不承认说:“我看得不错,什么情况你都考虑到了。这一点我非常佩服!”
一时大家都沉默下来。突然,格尔曼医生拍案而起,把大家吓了一跳:“不对,不对,这还是不对!这样的解释根本站不住脚,在好多细节上都有漏洞。这件凶杀案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妘鹤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医生,微微一笑解释说:“您还没有听我说第二种结果呢。但是,我想等我说完第二种结果的时候,您肯定会同意我的第一种说法的。”
医生气哼哼地坐下说:“那可不见得,除非你有合适的、更能说服我的理由。”
妘鹤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目光谁也不看,似乎在注意窗外的雪景,声音却悠悠地传来:“我还要说我的第二种侦破结果。当我听了所有乘客的证词后,我开始静心思考。某些话在我看来是值得注意的,但有些话就很有意思了。我在想,为什么这些人突然出现这节车厢中?是怎样的一种